只那熟茶的作法实在麻烦,沈鱼也是摸索了许多时候,好在皇天未负有心人,倒是让她得了些章法,制出一小罐子,眼下只等着发酵些时日便好。
虽是发酵的时间二三年为佳,只沈鱼送礼的人儿心切,便想着除夕之时便取出来的送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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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商行事繁,柳三老爷自是不能在府里多作停留,中秋后的第三天便要动身起程。
二房那里期望自是落了空,柳淮鸣也只能暗处惋惜,法子却要重新再想,面上自是不肯露的,当日来为柳三老爷践行时也是端得一脸笑意时适时表达的依依不舍之情。
二爷那里既然有意避开沈鱼同柳三老爷相见的机会,她自是没跟着一道去的。
柳三老爷离开以后,柳府里的热闹景象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慈安堂老夫人身前的得脸婢子青蓝在自家房里拿着双做工精细的千层底青布缎面单鞋,只瞧了又瞧。末了终是压了箱底,只当眼不见为净。
只说这一双鞋她一针一线皆是用心用情,好容易将那人盼来,却又是未曾送了出去……
屋子外头传来招娣声音,只说老夫人那有事儿要她过去。青蓝只擦一擦眼中的的水气,又收拾一回低落的心情,作出个笑模样才推门出去,同叽叽喳喳的招娣一道去了老夫人屋子里头。
青蓝这般便是瞒过了少不更事儿的招那娣却是瞒不了看惯人间世态的柳老太太,老夫人搭眼一瞧便瞧出了内情,只淡淡叹息一句挥退了招娣,将青蓝唤至身前开解一回,到底是在她手底下长起来的,瞧着她这般实在是有些心疼。
“你心中所想所求我这里门儿清,只你也莫愿老婆子不讲情份,未同你做一回主……正是因为心疼你才没提这碴儿……这老三儿这大半辈子未娶,身边更是半个人影也没,定是心底有人。我的儿子我知道,莫瞧着一片儒风度这心狠着呢,若是我这个母亲强行给他递个人过去,他孝顺自不是忍忤逆我一回,却是难免将气撒在你身上,漠北离圣安何止千里之外,到时老婆子有心袒护你也是有心无力的……”
柳老夫人这番情真意切的言语只叫青蓝听了再忍不得眼中的汹涌而出的泪水,只伏在老夫人膝头嘤嘤的痛哭一场,老夫人瞧着也只伸手拍打着姑娘耸动的脊背,轻轻哄上一回:“想哭便哭上一回,莫忍着没得憋坏了身子,待哭过以后便好受多了,你打小便比别的丫头聪明些,自能早些想得明白,老婆子也不逼你,只等你想得明白了若想嫁人,定是为你找一门可以的亲事,不叫你受半点子委屈磋磨。”
棱窗外的合欢已经开的败了,很快便是秋尽冬来,转眼的功夫一年便要过去,这人呐甭管眼下再是伤心的死去活来,过了时候该如何还是如何,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先头还说今年夏天来的早,却是冬天也不差,沈鱼呵上一口热气搓一搓冰凉的手,打开润泽堂的棉帘子迈了进去。
屋里早就生起了碳盆,柳二爷正在书案前绘一幅秋枫林景图。
沈鱼一边呵着气一边走到碳盆前驱一驱身上的凉气一边弯着眼睛道一句:“等爷这一幅图落成,怕是便可以接着再绘上一幅踏雪寻梅的。”
柳淮扬闻言淡淡一笑搁了笔,从案后走了过来,伸手握住沈鱼冻得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