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报警,我让你报警!”
狭小的出租屋里,垃圾满地臭气熏天。一位肥胖又邋遢的中年男子正在殴打自己的儿子。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小男孩的脸几乎是瞬间便红肿一片。
中年男子提起小男孩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我可是你爹,我打你骂你,你都得给我受着。报警,你以为报警有用吗?!”
小男孩青紫的脸上写满了害怕,嘴里呜咽着,似在求饶。
“不长记性,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他堆满肥肉的脸上表情狰狞,“跟你妈一样的贱种。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报警的下场!”
满身红肿,一整张脸被血渍糊得看不清面庞的小男孩躺在地上。拳头如雨,一下又一下砸在他的身上,淋得他遍体鳞伤。
在一次又一次的虐待中,小男孩哭哑了嗓子。泪水打湿了他的眼眶,一片朦胧的场景尽收眼底。
“呜——啊,呜——”
“哭!我让你哭,我让你哭!”
“啊啊啊!”
被血水打湿了半个身体的瘦弱男孩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腿。
就在中年男子上前还想发泄一番的时候,魔术般的,小男孩的身前蓦然出现一个高大的人。
说是人也不准确。
它混身灰色,赤裸着身体,在那一动不动,用无神的眼睛盯着身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被吓得连连后退。小男孩靠在墙上瑟瑟发抖。
“爸,”几乎是在小男孩开口的瞬间,那个灰色的人就扑倒了中年男子。它扭动着身体,张开了血盆大口,把中年男子的一整个头颅都吃进嘴里。模糊的画面血腥扭曲,头骨裂开的声音如雷贯耳,小男孩被吓得魂不守舍,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没有字眼从他嘴里蹦出来后,那个高大的人如死一般沉寂地蹲在尸体旁没有动作。
“你们还想听我唱歌吗?”
一位独臂女孩坐在长满苔藓的石头上,神情柔和地看向蹲在地上的四个“人”。
那四个灰色的人呆呆地点着头,木讷的脸上若隐若现着其它色彩。
女孩很高兴,沉浸在音乐中高歌。
整个森林似乎都回荡着她悦耳的歌声。
“停在路边等你
雨中狂风四起
闪烁的路灯是我跳动的心脏
不知你是否能看见
……”
一个人靠在女孩怀里,安静地聆听着。一个人如痴如醉,沉浸在歌声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一个人手上捧着刚摘的野花,讨好地向女孩拱了拱。一个人手舞足蹈,没有表情的脸上都能看出它的兴奋。
“说实话,你们长的好奇怪啊。”女孩眨巴眨巴眼睛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怀中的人,“你们怎么和我长得那么像呢。”
下一刻,四个人灰色的身体上变换着其它色彩,木讷的脸上表情抽搐,五官都在扭曲。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一脸担忧地看向他们。
没过几秒,那四个“人”变成了“人”。它们拥有了正常的肤色和不同的五官。甚至,它们还拥有了声音。
“你好。”“你也好。”“哇。”“好的。”“声音。”“我们。”“好有趣啊。”“哈。”
“好神奇。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这就是魔法吗?”
某海域上的一座孤岛里,一群满身鲜血的疯子提着刀狂奔,所到之处无人生还。尖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这里尸横遍野,是极致的人间炼狱,被无数的恐惧包围。
“求求你,别杀我。”一个面容较好的女人颤抖地靠在一具高大的尸体旁卖弄着风骚,试图用自己的贞洁换取生的机会。
已经癫狂的人少见地停下厮杀,一脸猥琐地向女人靠近。
女人以为自己不会被杀了,更加谄媚,敞开衣服,几乎要把身体扭成麻花。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男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女人的身上越来越暴露。
就在她已经准备迎接生殖器与生殖器碰撞的时候,一把长刀捅进了她的肚子里。癫狂的人再次回归癫狂,肆无忌惮地用利器屠宰恐惧的人。
在这里,只有疯狂和死亡才能摆脱恐惧。
“啊——别过来!别过来!”
双腿被砍掉的男人在地上奋力地爬着。他的身后是杀人不眨眼的愉悦犯。
愉悦犯豆大的眼睛微眯,语气上挑:“跑啊,我让你跑的。可惜你跑不过我,嘻嘻。你说,我要先玩你哪边呢?好纠结啊~”
男人的眼泪如滂沱大雨,抽噎着说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直接让我死吧!”
“那怎么行呢?”疯狂露出一个奇怪的笑。那是用再多语言都描述不出来的笑,根本就不属于人的笑!
随着疯子的动作,红色在男人身上炸开。尖叫成了大餐前的开胃菜。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像张大网包裹住他全身。
在痛苦的沉沦里,他面目全非,绝望到极点的一瞬间,之前所有的声音扭曲成一个人形。
它突然出现,让疯子很感兴趣。
两个不似人的“人”开始缠斗。一个是真正的怪物。一个是精神上的怪物。结局显而易见,声音完胜。
它的身体变幻着,在空气中炸开又聚拢,包着疯子,用灰色的声音一点点啃食掉他。血肉在时间的推移下都成了虚无,只有声音越来越大,最终成了实质。
孤岛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绝望的尖叫成了手拿利器的疯子,它不顾一切地挥舞手中的刀,在本就混乱的屠杀上让人更加绝望。
声音变成了一个个声音的样子,在充满声音的世界里成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