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狼狈模样,只是任由她屈着身子慢慢爬过去。
她见到那杯水,直想要一口吞下解了喉咙中的火舌,却被人恶劣的拿起。她恨极却又软了下来,只是屈身上前,略略抬了头,那人的表情总是在云雾中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冷漠中带着嘲讽。
“要喝水么?”男人的声音如塞外的风雪一般冷冽,与千秋岁柔红暖绿的热气格格不入。
他半蹲下身来,看着面前的蛇一般挣扎的女人,像那半隐半现的妖物落入陷阱,却坏心眼的逗弄着她。灵均自觉地自己如堕火窟,若是再不能得到一滴水,自己便要堕进地狱烈火中烧的一干二净。干净的水珠被打翻在他手上,他凑近手看她用小舌迷乱的舔弄着。
那双眸子忽然露出讽刺笑意:“就算再美的女人,有一颗恶毒的心肠,也是这么丑陋。”她听了这声音,不知道为何觉得羞耻万分,竟然如堕冰窖,只是越是难受,身体却是冰火两重天。她越发觉得这声音总是在纠缠她,只是却像是被自己故意遗忘了一般,怎么都想不起来。
“啊…”娇媚的叫声轻轻溢出口,灵均有些羞耻的咬住嘴唇,原来是那人将手附在她身上慢慢摩挲,她又羞又恼,只是想着要将此人大卸八块,身体却绵软无力。
“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嗯,看看你插在我胸前的那一剑,有没有一刀把我杀了?”
耳边被温热的气息打乱,她心中骤然一惊,大口喘着粗气,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那张记忆中有些孩子气的俊美容颜变成了一张冷漠无情的面庞,从心底深深而来的是怨恨与报复的欲望。
她忽然笑着流出泪水来,轻轻摸索着他的冰冷面庞:“原来你还活着,这很好。”
檀郎的容颜一瞬间便清晰起来,容颜依旧俊美,那双曾经固执单纯的眼睛却写满了讽刺:“我真是佩服你,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被你骗到。”他双手将她的纤细脖颈轻轻握在手中,呵笑一声:“你到底是有多会演戏…”楼下咿咿呀呀鼓噪的唱着水磨调子,正唱到那书生感叹小姐是个尤物害人,便死去活来离了小姐,进京享福去了。
檀郎不知道怎的一笑:“你说你这忘恩负义抛弃情人,是不是同你们汉人那些无耻书生一个情境。可惜你是个女人还这么狠心,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果然汉人女子都是些骗子。”
她咬着牙不想认输,他总归是敌人,她是欠过他,可是他也没少给自己折磨,她总归明里暗里帮过他,还能如何呢?他们二人是天上的鸟与水里的鱼,注定没有结果。若是不狠心一断,两人都要痛苦的。
他看着她冷漠无比,她只能苦笑:“为什么不能离我远点呢,我都已经远离所有人了。”
昏厥的睡意袭来,她像是一条涸辙之鱼一般瞬间倒下,最终已经染上了清甜的甘泉之味。唇齿间的亲吻不再温柔,仿若是报复一般,他渐渐冷淡的引诱着,将水珠勾着唇齿间,待她干渴后受不了诱惑便用唇舌咬上去,像在逗弄猫儿一般恶劣不已。
她整个人疲困不已,恍惚中看到那个人在胡床前,冷漠的眼神将她逼仄到狭小的空间。她不知怎的露出一个微笑,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耳边似乎想过刀剑相接的声音,只是太过悠远。
这一场梦做的太久,灵均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还飘在空中。
身子有些仄仄的,经不起来折腾了,她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素衫,懒懒的挑弄着。那衣衫图案精巧,越看越是爱。
“看来你已经无事了。”推门进来的竟是久未见到的刘复之,这人仍然一身玄色衣衫,反手将门推上。她也就自在受着他兴趣盎然的灼热视线:“你这一睡可是好,将齐三公子气的厉害,差点没把千秋岁翻个底儿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