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纪深说的是实话——覃澈死了。
纪深只是纪深。
纪深游荡在大街上,其实并不是想出门走走,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穆燐烁。
又开始不由自主地羡慕起萧涵来,活在戏里的人,是不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吧。毕竟所有的都是戏,该爆发的时候爆发,该收敛的时候收敛,而他却做不到这么收放自如。
要是他也有萧涵那样的天赋多好。
有这种天赋的人,真好……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来电显示陌生的号码,电话那头的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声音有些熟悉,但想不太起来。
“今晚天文台,有空吗?”
是安年。
纪深沉默。
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用媒体的话来说,安年是尘扬的太子爷,而他在穆燐烁告诉他之前竟然对这点毫无所知。
这次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纪深。”
纪深有些迟疑地回头,是了,那个男人站在他身后。
一股寒意从脊背上升起来,他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安年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样,“带着墨镜口罩的大明星走在街上很显眼的。凑巧经过,一眼就认出来了。”
“哪有啊,很正常地走路好不好?”纪深松懈下来,是啊,他有些欲盖弥彰了。最近,被认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不得不小心一些,一旦出门就需要全面武装。
“怎么样,大明星,赏不赏脸陪我这个三流写手去看星星?”
三流写手?纪深被他逗笑了,学着最近戏里人的样子,扮起来,“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他们所在城市的山并不太高,一直到上了山,纪深才知道,安年说的请客全都是玩笑。
整座山都是安年的,入口处写着【私人场地,非请勿入】
安年把纪深带进一间铺了厚地毯的玻璃房子。
一间大房间,有一张大床,床后枝出天文望远镜。
纪深在门口顿了一下,这样的布置,除了多了望远镜以外,别的用处和酒店也没什么差别。
“你害怕吗?”安年在边上笑笑地看着停在门口的纪深,“不会突然想起有事,所以要先走吧?顾虑山上手机没信号?还是顾虑我的身份?又或者圈子里那些事你也听了不少……”
纪深被安年一连串的话问地发闷。
安年停了停,“我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吧?你这么想我,我会很难过的。”
纪深却出神了,看着浅蓝色的天幕,“死了会变成星星吗?”
这下换安年讶异,转而缓缓勾起嘴角,“你希望的话,就会。”
“安年,我死了一只猫。”
“看见猫的死状后决定再也不养了?”
“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这样的人。”
安年先他一步走到床边躺在一侧,然后拍拍床,让他过来躺着。床很大,他们中间空了可以躺两个人的位置。有人送来吃的,然后他们静静等待夜幕颜色渐深。
突然,纪深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