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呆坐了一会,抵不住睡意,实在有些累了,睡得还算安稳,毕竟四个小时后他又要回到山里拍戏。
接下来的日子纪深和萧涵经常会说说话,内容不定,天南地北什么都说。这个性格的萧涵还算很好相处,在这间民宿住了第十天的时候,终于空出了房间。
第十一天,萧涵口中所谓的他想他是爱着的男人特地来看他,这是纪深第一次看清那个男人的样子,乍看上去极其普通,但说的每一句话深思起来都没有棱角,圆滑世故,甚至能丝毫不让人觉得他是特地为萧涵而来。
要不是纪深早就知道,估计是看不出来的。
萧涵和纪深住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夜里,喘息声由浅变深,融进墙壁,再透到纪深耳边。没有强迫,没有征服,那低喘里面只有愉悦和让人心头狂跳的成分。
那一刻,纪深想,萧涵的确是爱那个男人的。
但,他不爱穆燐烁。至少,他们同他和穆燐烁,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英国,河里游了一圈被救上来时他已经昏迷。等他清醒后已经被人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体温也回归正常。
虽然没有发烧,但那时他止不住地发抖,还是觉得冷。
在那一间阴暗逼仄又陌生的小房间里,他害怕死亡也希翼着死亡,因为如果他跳下河之后就死了,那也就没有后来蜷缩在床上,被困在一个陌生地方的恐慌。
醒来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男人出现了,在这样的房间里,那个男人和他说了一些话。而他对男人说,他想报复,想要穆燐烁尝一尝他尝过的痛苦。他希望只留下他和穆燐烁之间有过的痛苦回忆,抹去所有和他有关的快乐,这样就能不忘记这份恨意,以此为支柱,坚持下去。
所以,现在的纪深关于三年以前发生的事,能够回忆起来的不多。
有的只是穆燐烁如何把他扔进阴冷潮湿的仓库,脱掉他的衣服,对他做那种禁忌事情时候狰狞的样子。
纪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那时软弱,不敢反抗,于是被穆燐烁圈养了起来,关在名都花园那间屋子里整整一个月没有离开房间半步。
最后必然是懦弱的他妥协了。
妥协了,可是呢,用尽手法折磨他的男人玩过他就算了。
这是他仅存记忆里面的另外一幕中的细节:在没有开灯的卧室里,那一明一灭的烟。伴随着一句让他离开的话,声音那么冰。
这个场景很小,丁点大,却是最让他心纠。
纪深想,或许在他舍弃掉的记忆时就注定他既然舍弃了就要当做那些真的不曾存在过一样,自欺欺人。
他不爱穆燐烁,不能爱,不会爱,绝不爱。
墙壁的另一头那种温存羡煞旁人。
纪深蜷缩起来闭上眼睛,努力忽略掉仅仅隔了一堵墙却像差了一个世界的那两个人的声音。
只有幸福的人才能睡得安稳。
他不信这些,所以努力入睡。
他辗转许久终于等来了睡意,可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纪深……”电话那头传来穆燐烁的声音。
“嗯。”
“你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