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那滴汗紧贴着孟泽的额角和脸颊的线条,缓缓下落。
关导用手搓了搓两颊,说了是最后一条,也没再喊停。
陈牧有点惊诧,他看向旁边的徐更,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结果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泽。
碰到个这样的金主也不知是好是坏,陈牧反正是喜忧参半。
孟泽他深深呼吸了一次,汗消失在下颌角的时候,他的动作一如时间暂停后重新开始,丝毫不拖泥带水,无比坚定。
陆怀信将弹片取出,与搪瓷盘触碰发出脆声。这组镜头会被剪辑,取出的弹片从一片到几片,带着血肉,触目惊心。摄影中止,为了表现时间的推移,孟泽需要在镜头前出大量的汗,于是迅速有人在孟泽后背贴了几个暖宝宝,发根和鬓角也用水沾湿。
陆怀信进行了大量的缝合工作,结束后一身几乎都已经被汗濡湿,他的喉咙干极了,说话也有些费力:“伤口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还需要送到医院护养。”
不速之客离开,协助他的家庭医生也请辞,陆怀信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脚步有些踉跄,好似被绊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力气被抽干了,只是强撑着没有倒下。
陆怀信留了一枚破碎的弹片没有取出,那枚弹片嵌在饭田的脾脏里,即使他挺过了内出血,也会死于铅中毒和一系列并发症。
冷色的灯光映照出长长的影子,空寂的房间响透一声苦笑和叹息。
这声苦笑,太绝望了。
它传递出的感情如此强烈,以至于徐更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
他离的位置尚远,但关峰在监视器里看到的孟泽无比清晰,他不得不承认孟泽将他想要表现的东西呈现了出来,甚至超出他的预想。
剧本里没有那滴冷汗和被绊倒的动作的,他在监视器里仔仔细细地看到这一段,脑子里配了一段音乐,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他喊了cut,又补了一句“这条过了”,现场却还都很安静。
听到他这场戏顺利结束,孟泽从椅子上跳起来,脱了外边儿那件白衬衫,露出一件工字背心,也顾不得形象了:“好热好热!”
徐更还担心他入戏太深出不来,看他这副活泼的样子,这小崽子跳着呢。
孟泽一喊,这才有人来回收暖宝宝,他如临大赦般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颈,“关导,您怎么样?”
“臭小子,流滴汗也要磨我这么久,”关峰佯骂道,“行了行了收工吧,明儿没你的戏份了,出去浪记得买点吃的,就当赔偿我的青春损失费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这青春损失得可值了。
“你一个中年男人,第二春?”监制插了句嘴,对孟泽说道,“五块不能再多了。”
孟泽点头称是:“那就买个十块钱的。”
关峰:“……”
这种赚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孟泽和工作人员都道了谢,走出场地时发现徐更在门口等着他,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