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被子就要感冒。”他边挠人说,“我感冒了,你和我一张床上睡的,你也得生病。你别不知好歹。”
其实此刻已近午夜,四周万籁俱寂,就连虫子也歇了声,不知是不是因着雨后的深夜较为清冷的缘故。
大灯暗着,窗帘没拉严,有一线光从缝里轻轻巧巧地漏进去,在床上拉了条光带。光带把齐客的身上的被子切成了两半,旋即又被沈问津覆下来的影子吞没。
屋外很静,屋内有点闹。
沈问津的攻击雷声大雨点小,被被子一缓冲就不剩什么了。齐客抿着唇没吭声,任由青年挠了会儿,片刻后却忽地松开了手。
手松得有些猝不及防,以至于沈问津还在扯着它往外使劲,被惯性往后带了一点,险些栽倒在床铺上。
他一愣,既而嘟囔了一声“这才对嘛”,把半边被子拽过去了,平躺下来。
俩人有一阵子没说话。
齐客是不爱说,沈问津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静下来后,他收回被子里的手松松攥了一下拳,才后知后觉方才手下的触感挺紧实。
虽然隔了层被子,但用力压下去的时候,觉察不出什么软和的肉感。
想也是时常健身的缘故。
手感……挺好。
今天的上床时间对于沈问津这个夜猫子而言实在有些早,他平躺着慢慢酝酿困意。然而不知谁家的狗受了惊,吠了三声,阵起一系列连锁反应,打断了沈问津试图催眠自己的进程。
他翻了个身,侧躺过去,不得不承认生物钟是个特别神奇的东西,不到点是真的睡不着。
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正准备把床头的手机捞过来继续刷,就听见身侧飘过来了熟悉的一声。
“睡不着?”齐客问。
场景似曾相识。
沈问津平躺下来,又叹了口气,这回叹出了声。
“太早了。”他说。
又问:“这么早,你睡得着?”
齐客沉默片刻:“不。”
“那你还关灯?”沈问津这一嗓子没绷住,音调提高了一些。
齐客不吭声,似乎有些无语,令沈问津后知后觉自己先前为了逗齐客都说了些什么鬼话,遂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地说:“那啥,反正我睡不着,不太想干躺着。”
齐客附议:“我也。”
“那……要不开灯?”
“行。”
“我懒得动。”沈问津理直气壮。
齐客:……齐客任命地坐起来,伸长胳膊把灯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