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连音,说:“有事可以到办公室寻我,眼下我还要巡房。”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后,才续道:“这样吧,十点我有门诊,九点五十的时候应当有空,你有问题可以在这个点来寻我。”
说完他站直了身子,连音见他似是要离开,急急伸手拽住他的白袍,“不要走。”
纪凌又低头看她,连音动了下嘴唇,还没真开口,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眼前一黑,完全没了意识。
她这一昏,全然不知外间事,自然也不知道她拽着纪凌的白大褂从座椅上直直往地上倒的场面有多惊人。
要不是纪凌眼明手快扶住她,怕是他这海大附一的招牌主任医生就该被不知从哪来的女病患一扑倒地,出一出洋相了。
连音再次脱离无边的黑暗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而外头的天色已然全黑。
周遭病床的病患和家属大多安安静静的,也没人注意连音的醒来。
连音难受的动了动脑袋,一眼看见上方正滴着滴液的吊瓶。难怪觉得手凉,原来正挂着点滴。
虽然睡了很久,但她思绪并不糊涂,晕倒前的事情还记得清楚。这会儿只是有些暗自庆幸,晕了也好。
负责病房的护士从外头走进来,给其他的病床派了药,见连音已经醒来,露出了个笑,主动与连音说话,“醒来了?你这小姑娘倒有意思,在我们跳了河,一醒来又跑去楼上骚扰我们纪主任。你这么多戏,是要做什么啊?”
连音拧了拧眉。跳河?骚扰?这形象听起来可不怎么好。真的是在说她?
护士又说:“醒了就好,发烧三十九度二,等会要给你推针退烧针。可别睡了啊。”
连音还沉浸在自己的负面形象中,护士看了她眼后就出去了,不多会就来给连音打了针。
最后和最初的世界(七)
推了针退烧针后,连音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大天亮,等她再醒转时热度都已经下去了。早上医生来查房时表示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为防止高烧反复,要她再住一天院看看情况,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女护士见连音状态这么快恢复,只能赞一句年轻就是好。不过就是这样,一天两瓶点滴还是躲不了的。
连音目送着医生护士离开后,这才用退了烧的大脑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绪。
昨天只顾着去见纪凌,全然没时间消化其他的事情。比如昨天在她脑海里说话的声音,以及那声音留给她的记忆。
还有那句重要的话: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
连音直到此时才重新去翻那新生的记忆,那位伟大的主神赐予了她新生,也给了她新的身份。
她的姓名依然叫连音,父母在她十来岁时遭遇了重大交通事故,全部当场一命呜呼。上大学前她一直借住在亲戚家,直到考上了海港大学,又满了十八岁,她这才脱离了亲戚家,靠着父母留下的巨额赔偿金到了海港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