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看一眼她浑身脏兮兮的狼狈样,他的心头最深处就一点点的融化开来,毫无抵御。
他也不想抵御。
任其融化。
因为是被她融化的。
他忽然抬手过来,把她发梢上的一片针叶拿走。
她瞪他一眼,窝的闷火还没消去,看样子是要准备和他理论一番,甚至于把手上的馒头都放了下来。她刚放下,陈淮就伸手把她吃到一半的馒头拿走吃了起来,“吃不下就别逞能了,正好我没吃饱,顺便帮你代劳。”
“随你便。”林简的确还在生他的气,不想和他多说半句,起来往她自己住的宿舍走去。奔波了一天,身上臭烘烘的,她迫不及待要去洗澡休息了。
林简洗澡时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身上脸上俱都脏污狼狈的可以,她火速洗好澡吹干头发,身乏体倦到眼皮都睁不开,她就去睡下了。
小时候留下的阴影,要是受惊了她就很容易心悸多梦。现在依旧这样,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林简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她一直有看到血肉模糊的影子,但是那人面目模糊,她看不清是林疆还是陈淮的惨状,走近了似乎像陈淮更多一些,到最后迷迷糊糊中又看到腿上淌血露出森然白骨的西门庆,它和陈淮一起身陷囹圄。
她隐约知道自己是做噩梦了,在梦中一直在狂奔着想要从这个压抑的梦境中早点脱身出来,只是一直没如愿。
陈淮洗好澡后直接到林简的房间,他有她房间的备用钥匙。
没想到林简动作快得离谱,他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并且睡得很沉。他直接在她外侧躺下她都没有察觉,她是太累了。
一觉到天亮,他刚准备起来,就察觉到枕畔的林简在发抖又或者是在痉挛,睡梦中的她脸色惨白,额上在冒冷汗。
看样子,估计是做噩梦了。
他抬手拍了拍她。
她还是毫无反应。他稍微加重了点力道继续去拍。她果然猛地惊醒过来,条件反射地伸手先去探了下枕畔,看到是陈淮后明显松了口气,然而又像是狐疑的问了一句,“你不是明明已经走了?”
时间错乱,她后怕地记成昨天早上的事情了。
“做噩梦了?”他看出她的反常,伸手握住她的手心,冷冰冰的。
她这会还穿着睡裙,她一坐起,他立马看到她胳膊和腿上好多处的淤青跌痕,是昨天下山时慌不择路的印记。
林简坐在那里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一天,有惊无险的尘埃落定。她看了下睡在外侧的陈淮,也没有问他怎么进来她房间的,一声不吭平躺回去,和他保持着距离。
她还没消气。
林疆出事前最后一次去执行任务,她那会就看出林疆不对劲,明着暗着和林疆强调,她希望和林疆一起面对他觉得棘手难办的事情。
然而,林疆还是瞒着她,虽然她是林疆最亲的亲人,林疆还是对她只字未提,所谓的不想让她担心而已。再后来,他就如她预感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