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不善,甚至还带着一丁点的敌意。
林简和林疆眉眼很像,俩人都继承了他们母亲的美人皮相,只不过林疆是英姿飒爽的帅气俊朗,林简则是魅惑于人的冷艳,不过眉宇一瞥间,依稀也有几分林疆的英气。
刚才初见时的照面,董绪甚至以为是林疆来看他了,他只当是自己神志不清的臆想。
原来不是。
她真是林疆的亲妹妹。
“找我什么事。”他抬手去看腕间的手表,看样子赶时间,惜字如金,并没准备和她长篇大论多聊。
她嗓眼发堵,不过还是艰难开口完整说了出来,“董绪,那个——我哥出了点状况,能不能麻烦你回去一趟看下他。”
“他这样的人三观端正,时刻接受上面的思想洗礼,谁犯错他都不会犯错。他会出什么状况?”董绪讥笑出声,显然不相信林简的说辞。
“他——再过一个月就是他被公诉开庭的日期了,你去看他,他肯定会改变想法否认那些指控,这样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是吗?事实是你把我想得太重要了,我完全影响不了他的想法。”他继续冷笑。
“不会的!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他一定会听你的话!”她定定看着他,紧张、担忧、最后的一点希望全都现于脸上。
“朋友?”他咬字出声,脸上瞬间寒霜扑面,“在我董绪的人生字典里,最讨厌听到的称谓就是‘朋友’这个词,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我们还要巡逻执勤,没别的事你回去吧,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董绪说完后就要往前走去。
“董绪,对不起——”她伸手拉住他军装袖口的一角面料,声音发抖。
不远处还有好几个人在,她知道董绪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和他纠葛不清,所以她没有做出更加过激的行为,唯有的一句对不起,也是压在嗓眼里,尽管这句话她已经拼尽全身气力说的。
林疆来不了,她是代林疆说的。
“这句话,我足足等了六年。等到第五年的时候,我就已经和我自己说过了,我不需要他迟到的道歉了。我和他的同窗情谊,早在他六年前出尔反尔的时候就已经断了。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董绪说完,猛地抽回他自己袖口的那点面料,大步朝前面走去。
老唐在边防站里呆的年份最久,其余的兵一年到头总是可以调休回家几趟的,只有董绪,来这里这么多年了,老唐连董绪家属的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看到过,董绪甚至一次都没离开过这里。董绪刚过来的时候细皮嫩肉的,穿戴名牌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在大城市里养尊处优惯了的男孩子,老唐本来以为他呆不了几个月就会申请回去的。没想到,董绪这一呆就是六年,比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尽忠职守。
他孤身一人,好像从来未曾有过朋友和亲人。
老唐头几年还明着暗着打听过,甚至特意翻看了董绪的档案资料,明明是父母康健又是家中独苗,而且从档案上看他父母还都在上市国企担任高管,按理不应该会这样。即便是特意安排他过来吃苦历练的,这么长的年限应该也差不多了吧。眼下难得见有人过来找董绪,老唐的反应倒是要比董绪大一些,“小董,你家人还是女朋友啊?”
“都不是!”董绪冷冷应道,大步走在了前面。
“远道而来找你,帮得上的话就帮一把。”陈淮忽然上前一把拉住他。
董绪回身,脸上煞气隐现,转动了一圈脖颈,鼻翼轻嗅几下,十分不耐,“放手。”
两人未着一言,却是暗中较劲。
都是长年训练的体格,董绪面上没有明显动粗实则已经用出全力,而陈淮倒是只用了大半手劲。
还是陈淮先松手,董绪又看了林简一眼,无动于衷地大步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