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琬觉得轰然一声,整个世界突然失声。吴季澜的嘴还在一张一阖,她却根本听不到他在讲些什么,天空暗得发红,而脚下的地软得像绵,仿佛未知名处裂开巨大的口子,将她整个人都要生生撕碎。无数的冷雨激在脸上,像是尖锐的钉子,一根根钉到太阳穴里去,硬生生地插入到迸开的脑浆里,然后搅动起来。天与地都旋转起来,她全身都颤抖得厉害,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身体内没有一丝暖意。她本能地将手按在胸上,可是那里像是突然被剜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像是有汩汩的血涌出来,剧烈的痛楚从中汹涌出来。她冷得直发抖,惟有胸口那里涌起的是温热,可是这温热一分一分地让寒风夺走,再不存余半分。
吴季澜怕她晕倒过去,她脸色苍白得可怕,手紧紧攥住车门,因为太用力,纤细的手指关节处泛白,他十分担心地叫了声:“四夫人。”
她的声音发抖:“信之和孩子到底怎么了?”
吴季澜不敢说实话,说:“受了伤,现在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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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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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进了医院,下车时一个趔趄,几乎被绊倒,幸得吴季澜扶了她一把。她全身都在发抖,程允之站在门外,脸色灰败,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见到她,微微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目光已经越过他,看到后面的病床。
孩子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小脸上全是鲜血,她慢慢地走近,拿发抖的手去拭着,血已经慢慢凝固,兜兜嘴角微翘,仿佛是平日睡着了的模样。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惟恐惊醒了女儿:“孩子,妈妈回来了。”她将女儿抱起来,紧紧地搂入怀中:“妈妈回来了。”她的目光呆滞,可是声音温柔得像水一样,信之也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西服让血迹浸得透了,熟悉的眉目那样安详,她死死地箍着女儿冰冷的身躯:“好孩子,爹地也睡着了,你别哭,吵醒了他。”
她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信之的脸庞,程允之再也忍耐不住,“啪”一声重重掴了她一掌:“滚开!”
她整个人都跌开去,仍旧只是紧紧地搂着女儿,程允之全身颤抖,指着她:“是你!就是因为你!哈哈,车祸!哈哈!”他笑得比哭还难听:“慕容沣的情报二处,什么样的车祸造不出来,就是因为你!”
静琬半张脸上火辣辣的,但她根本不觉得疼,抱着孩子慢慢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吴季澜骇异万分地看着她,见她眼底凄寒刻骨,竟不敢拦阻。外面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