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成了活的供品,
除了你又有谁知。”
——陆深。
这是落尾时的那两个中文字。
陆深手中的动作停顿下来。
“我昨天收拾佛堂时发现的东西,压在稿纸最下面的地方,”加藤凉道,“舒君似乎喜欢着你。”
真是所有人都比他诚实。
陆深不得不再度冷静了下来。
从昨夜至现在,他的情绪就一直在理智与冲动之间徘徊不休,此时此刻看到舒敛的笔迹,蓦地回过神来,想不到自己应该追去机场的理由。
既然决定放手了,就不要再有丝毫阻挠舒敛成长的可能,此时追上去,无疑会给他希望,难说不是更加残忍。追根溯源,还是他自己造成的后果,就像舒敛说的,如果不能,就不要给人以错觉。
就算真的喜欢,就算独一无二。
只要记住如果不能,就务必好好掩饰。
到头来,却是一个少年教会了三十几岁的他这样一个道理。
陆深自嘲笑出声来,慢慢地,把手中单薄稿纸捏得不成原型……
另一边的舒敛赶到机场之后,果然没有半点犹豫的意思,直截了当买了时间最近的航班票。然而坐在候机室里时他才想到,其实哪用急急赶赶地回去,反正陆深又不会来找他。
走了就是走了,陆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任他再矫情也是一场独角戏。
舒敛摸出手机,想在微信找人说说话。一开始点开了隋卞的对话框,话输了一半忽然觉得不好,便又删掉,戳了戳任臻,问:老大,你在做什么?
任臻回得挺快的:还能做什么,你老大现在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舒敛心情稍微好点,又问:那你在哪儿呢?
任臻:还能在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暑假申请留校……我说你小子欠呢吧,是不是来跟我炫耀你有多潇洒?然而你老大并不想听。
舒敛无言,回复道:没,就是问问你,想说你要是还在学校学习,没走的话,我就来陪你吧……
微信那头的人明显懵逼了,一串一串的省略号扔过来,许久才把话问清楚:什么情况,你不是在日本吗?
舒敛:我马上就回来了,回宿舍住几天再回家。
舒敛其实是有顾虑的,诸多事情他都不想让父母担心,说好了去一个月,这才二十来天就回去了,怎么解释?
不得已想出这么个办法,去寝室混上几天。
任臻察觉出点不对劲的气氛来了,试探着问了一句:老三,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舒敛赶紧回:没事,老大你别问。
任臻下结论:哦,那就是有事。
舒敛:……老大,总之我回来再说吧,你等我,我下午就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