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带了些茫然与无措，“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只记得好像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内待了很久很久……久到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恍惚的神情和不确定的语气让萧乾皱起眉头，心脏像是被人揪了一下。

“后来呢？”萧乾自己都没发现不由自主放缓了语气。

“后来……那个空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破碎，然后我就出来了。”

“为什么要夺舍？”一想起这件事，萧乾的感觉有点复杂，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要是真的不记得，又怎么会知道要夺舍？

“夺舍？”林沐迷茫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像是反应过来般，“你说的是之前伤了我的那时候？”

“嗯。”声音淡淡的，右手却微颤了下，伤了他……

“原来那是夺舍啊。我也不知是为何？那时候刚出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该上哪去。随意走动时，看到一个人类在赶路，那个人类有点奇怪，身上会冒黑气。然后……”林沐顿了下，皱起好看的眉，显得有些纠结，“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个声音在不停告诉我该怎么做。之后我不太记得了，只知道回过神来就看到你要杀我。”

林沐抬头望着虚空，由于没有焦点，眼神显得有些空洞，“你要杀我是不是因为你说的夺舍？”

萧乾一直看着他，似乎想知道他说的那些是不是实话。明明漏洞百出的解释，偏偏让他下意识地想相信。

听见林沐的问题，萧乾沉默片刻，

“是。”没有说出一开始要杀他只因为他不是人类。

“哦，既是这样，你要杀我也无可厚非。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我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林沐伸手捂着额头，似乎在用力回想着，嘴中喃喃，睁大的眼睛越发空洞，一丝丝半透明的细线从他身上溢出，魂体晃动，似乎又透明了几分。

萧乾一惊，这是魂体消散的预兆，怎么回事？紧接着，止不住的慌乱从心里涌现，忙不迭将意识探去小心安抚，“别想了，慢慢来，没关系的。不要想了，没事啊，没事……”

“真的……没关系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空洞的眼中渐渐多出些光亮。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没事的。”萧乾突然很想将他拥入怀中好好安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用意识简单触碰。

看着那白色的魂体渐渐稳定下来，萧乾暗中松了口气，还好，控制住了。随即，再次拧眉。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魂体看着和常人没多大区别，现在怎么一下子弱了这么多？虽然被伤过，但没伤到要害，之前没仔细想过才以为他消失了，那伤不至于在短短几天内让他弱成这样，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经陷入沉睡，想来是刚才的变故导致魂体衰弱。探查一番，感觉没什么大碍，萧乾将意识退了出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意一个鬼魂，但既然上了心，自然要好好找找他这种情况的原因。

想到以前的事，萧乾神情变幻，最终叹了口气，但愿，这次不会再被背叛了……

萧乾的意识刚离开，林沐就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