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垂眸掩去了眼底的落寞,恰逢此时,桌边的一抹白色映入了眼帘,那一小团只有指甲大小,蓬松雪白像极了春日里的柳絮。
这是那只小狐狸的毛发,半夏定定地看向那处,鬼使神差的俯身将其捡了起来。
半夏将那团毛发置于手心,他看了一会,而后收紧五指将那毛发攥紧。
不知过了多久,半夏面色终于恢复如常,眼瞳幽深,里面再也看不出一丝贪婪的情绪,他将殿外的随从唤进来,淡淡道:“将食盒给二殿下送去。”
…………
祁珩那边,羊腿自是没有烤成,自从从半夏那回来,小狐狸就一直没精打采。
她一声不吭的藏在桌子底下,耷拉着耳朵,两只小爪子蜷缩在一起,任由祁珩怎么诱哄都不肯出来。
天色渐暗,司丝已经半天没有进食了,这对于以往无比贪吃的她来说很是异常。
以前她再怎么伤心也不会不吃东西,哪怕是在盘古岛那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依旧很乐观,不像现在,不哭不闹。
祁珩耐着性子又叫了她一会,结果和白日里一样,司丝像是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祁珩知道今日之事对小狐狸的打击很大,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半夏师兄压根不认识她,她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寻不到容身之处。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不破不立,半夏存在的意义就是卸下她的防备,除此之外,伤心失落之时最易动情,他等的便是这个时机。
桌子被挪开的瞬间,小狐狸惊慌失措想要跑开,祁珩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他堵在她面前,一把将她带进了怀里。
祁珩的这具身体虽还是少年,可他的力道却不容小觑,此时,司丝像被一把铁钳锢住一般无法挣脱。
她用爪子抓挠,用尖牙撕咬,她的喉咙里发出凶狠的呜咽,可祁珩就像是铁了心要把她抱在怀里,他不肯松手,而司丝也不甘示弱。
一人一狐就这么僵持着,期间,有小太监上前呵斥,他们想把小狐狸弄出去,可还不等他们靠近就被祁珩喝退了。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凉了,殿外的夜鸦也开始了欢腾的夜生活,祁珩像是不怕疼一样走到板凳旁坐了下来,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小狐狸的头顶,面色温柔。
祁珩没说话,他深知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没用,相反的,说多了还会引得小狐狸厌烦,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无声的陪伴,以及让她情绪放松的安全感。
手上的痛意正在慢慢退去,小狐狸咬合的力道也不像一开始那般,直到最后,小狐狸彻底松了口,这一刻,祁珩眼中的笑意也跟着没了遮掩。
口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司丝有些恶心,这味道一出现她当即便想松口,可一想到这是到目前为止唯一可以报复祁珩的方法,她又生生忍了下来。
直至此刻,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滴到了爪子上,她终于忍不了了,她这身毛发可不能被祁珩的血弄脏了,她晚上还要嗅着自己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