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霍尘有,顾长思也有。
之前秋长若问过霍尘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长思有那么多大氅吗?
一来是因为他不愿意身上裹得东一层西一层,像是个球,行动不便,无奈他身体不好,受不得寒,所以用大氅来挡风。二来是因为,大氅能够将他身上的少年气遮挡得严严实实,显得他肩膀愈发宽厚。
如此这般,像是有依据了似的,他便可以一个人扛起北境数十万里的边境线,给边关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定心丸。
“挑拨离间我不会上当的,我也不会怪他们,只是会有点担心。”顾长思放下了手臂,清凌凌地望着他,“担心我想起一切,会不会恨不得把你抽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估计会的。”霍尘苦涩地笑,“但没关系,我抗揍,你恢复记忆后,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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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晚来清爽,十春楼热闹如旧。
楼下叫“千雀姑娘”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身青蓝色长裙的姑娘舞步盘旋、身姿翩跹,在木制栈桥上手持团扇翩翩起舞,一旁的姑娘们洒下纷纷扬扬的粉紫色花瓣,更把场子炸得热火朝天,觥筹交错、丝竹管弦,叮叮当当构成了一副奢靡的十春楼夜景。
一舞毕,崔千雀收回水袖,施施然冲楼下敛襟行礼,踩着下一首舞曲的调子轻巧地回了房间。
霍尘、顾长思、苑长记正在屋里等她。
一见人进来,苑长记蹭地蹦起来,扯过一旁的披肩往人身上搭:“不冷么?我看下面用了不少冰,你又出了汗,仔细冻着。”
“哪里那么娇贵了。”崔千雀睨他一眼,“说正事吧,想瞒着人把你们送过来不容易,之前关于邵翊之事,我已有想法,特邀你们过来说说看。”
苑长记还是不由分说给人搭上了,霍尘和顾长思相视一笑,道:“姑娘说说看。”
“邵翊的心思,我不确定郜文榭是否清楚,但此事不宜拖得太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的想法是,由我去打探一番。”
“不行。”苑长记几乎是立刻反驳,“万一他们都知道呢,你之前不是说过郜文榭了解你的想法,你不会同意的,那么一旦你知道,他们肯定怕你走漏风声,届时……”
“我自会小心,殿下,你仔细想想,由我来其实是最安稳的。”崔千雀摇了摇头,“之前殿下也试探过邵翊,邵翊不会告诉你实话,满口还是哥舒冰之事只是凑巧,对于我,他不知我真实想法,或许还有一二分可说的余地。”
顾长思不置可否:“你打算怎么问?”
“问蛊毒解药之事。”崔千雀沉吟片刻,笃定道,“蛊毒解药是哥舒冰偷盗玄门时带走的,既然邵翊背后早与狼族勾结,那么想必解药现在就在邵翊手中,且看郜文榭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以文榭的性子,不会对来路不闻不问,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如果他知道,却放任邵翊继续,就代表他默认了,为了推翻宋启迎可以不择手段地选择盟友,甚至可能默许了拉狼族下场的举动。”霍尘点头道,“是个思路,但千雀姑娘,恕霍某直言,按照你的说法,郜文榭也是个狡猾的,你提起此事,虽然有理由,却也难保他不会妄生揣测,令你身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