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失察,臣有罪。”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
宋启迎暴怒的声音被葛云怀中一闪而过的寒光逼了回去,那一刻,他微醺的酒意彻底冷了下来。
蓦地,葛云一跃而起,手中短匕在酒宴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寒光逼人,一如他眼神中的必杀之意,他像一头敏捷的豹子,目光死死盯在宋启迎因为惊愕而不住起伏的心口。
宋晖回头时正看到他扑过来的动作,当即猛地向葛云撞了过去,可惜稍稍迟了些,短匕在宋启迎胳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刹那间血流如注。
皇帝再回过神来时,宋晖整个人都扑在了葛云身上,手脚并用地压住了他的四肢,两人面颊胀红,拼死一样和对方角着力道。
“太子殿下!!!”
“陛下!!!”
群臣刚想去跟着一起捉那逃窜的刺客舞姬,一时又被葛云那孤注一掷的刺杀闹得惊慌失措,被宋晖那不要命的一扑更是吓得腿软脚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清和殿的言笑晏晏刹那间笼罩了一层阴云,刀光剑影之中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抽出武器的人是谁。
乱了,乱了,全乱了。
宋晖和葛云终于被匆匆赶来的岳玄林和裴敬双双拉开,后知后觉的其他宫卫姗姗来迟,将皇帝里三层外三层地护了起来。
岳玄林有条不紊地善后,葛云即使是被捉拿后也在不住挣扎,裴敬怕出意外,手指在他的手腕脚腕处一拧,便将手脚给他脱了臼。
刺杀计划正式失败,可宋启迎根本想不到这些,他脑子像是被按进了一滩湖水里,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又杂乱无章。
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他还能看到那葛云眼底翻滚的杀意,因为用力,他的双目变得赤红无比,像一匹恶狼一样阴森森地盯着他,恨不得要从他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朕明明……救过你。”宋启迎不敢置信地喃喃,怒极攻心,一口鲜血猝然自他空中喷溅而出!
“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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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样。”裴青疲惫地把脑袋垂下来,微乱的额发随着夜风一下一下地飘摇,“三法司连夜审问,葛云一开始拒不供述,后来过刑之后说出了几个同谋,包括教坊司奉銮、金吾卫指挥同知等,但他也说,只是靠着自己指挥使的身份买通,让那舞姬进宫行了方便。”
霍尘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那我呢?他也买通了我?”
“对,他说他买通了你。让你放过了那个舞姬。”
“这一听就是谎话吧。”霍尘终于睁开了眼睛,“我放过那个舞姬?那舞姬是谁啊?我为什么要放过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么拙劣的谎言,三法司居然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