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到刺激发了狂,疯疯癫癫跑了出去,竟然没让渭阳知府的人发现,一路把事情颠三倒四地讲了好几遍,风言风语传了整个渭阳城。渭阳知府听到消息时,本打算以她疯子的身份压下此事,可奈何众口铄金,实在压不住,渭阳知府怕了,幸好,有个位高权重的人给他出了主意——”
哥舒骨誓慢慢凑近了他的眼睛:“杀了你全家,然后把渭阳知府调往京城任职,远离是非地。”
霍尘猛地暴起,铁链狂响:“你胡说——!!!”
“你娘为了保护你,把你放在了水井里逃过一劫。是不是胡说,你回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哥舒骨誓敲了敲太阳穴,“多可怜呐,因为父母早亡,你只能可怜巴巴地盗墓为生,结果今时今日盗到我狼族地盘上。我族先祖庇佑,陵墓无恙,还狠狠惩戒了你这个盗墓贼,出来的时候巨石砸中了你,好让你尝尝前尘尽失的痛苦。”
他把一柄细细的铁条抵在霍尘下巴上:“你说,我是该惩罚你闯入我先祖安息之地,把你削成骨架子;还是可怜你的身世遭遇,放你一马呢?”
霍尘急速喘息着,哥舒骨誓的话杂乱无章地在他耳边回响,如同一把把尖刀,在他太阳穴上毫无章法地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鲜血淋漓间,哥舒骨誓不知道何时把手攥上了他的脖子,缓缓收紧,仿佛那人在他掌心下不过是一只濒死的鹤,再用些力气就能折断他的脖颈。
“说话!求饶啊!”哥舒骨誓看着他的眼睛,“你们姓霍的是不是都是这样。向我求饶!跪下向我求饶!跪下向我狼族三十寨死去的族人们求饶!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你说啊——!!!”
霍尘的脸憋得青紫,空气稀薄地在他鼻腔里萦绕,胸膛像是被人倒灌了火.药,几乎就要爆炸开来。
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刻,哥舒骨誓猛地松了手,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看着霍尘匍匐在地,发出艰难的喘咳和呼吸。
“本王决定还是放你一条生路。”哥舒骨誓死死盯住他的后颈,好像在透过那脆弱的颈项看见另一个什么人,“谁让我们都有共同的仇人。霍尘,本王给你个机会去报仇,你敢吗?”
霍尘根本无力作答。
哥舒骨誓用铁条抬起他的下巴:“记住,帮着渭阳知府转移至京城,出谋划策杀你全家的人,是大魏皇帝的左右手,吏部尚书、玄门门主,岳峰,岳玄林。”
“如果你能够杀了他,你闯我先祖墓地之事,一笔勾销。”哥舒骨誓阴恻恻地笑,“若是不能……那你就去九泉之下向我的先祖请罪,哦,对,也为一位我的故人、你的同姓之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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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样也能算救命恩人的话,那我只能说,你们狼族的救命之恩还挺容易的。”霍尘指了指天空,“天上飞过一双大雁,你今天没带弓箭,所以不打它,大雁是不是也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啊?”
“哦,忘了。”霍尘眼睛一眨,讽刺道,“你已然不能张弓了。”
他语气中有股欠揍的痞里痞气,逼得哥舒骨誓脸色骤冷,拇指一推,半寸短匕就要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