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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闭了闭眼睛。
他知道自己其实没有立场愤怒。裴令从来就不是裴家的孩子,而裴予质的事情,说到底他也没资格去打抱不平。
可是他忍不住。
头很疼,突然之间发作的。他用掌根胡乱揉着太阳穴,来回踱步了片刻,突然站定看向女人。
“你应该不知道吧,从裴予质小时候开始,有几个佣人就一直在欺负他。”
“什么?”楚风荷显然没能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一个陌生人,忽然说起了裴予质小时候的事情。
裴令一看这副全然不知的表情,就气得手指发抖。
系统了解他,立即开口:“宿主,忍住。”
他想忍,可是头痛让他完全无法冷静思考。
而且耳边也响起了刺耳的嗡鸣声,系统又说了些什么,他都听不太清了。
“负责打扫他房间的那几个,给他的杯子里装泥巴,往枕头里藏钉子,就为了看所谓少爷被欺负得不敢开口的样子……”
裴令强忍着痛,质问对方,“知道为什么裴予质从来不说吗?因为在我过来的时候,那些事情就已经持续很多年了,他早就错过会开口求助的时机了。”
楚风荷的游刃有余始终不是一面不破的盾,她终于露出了怀疑与戒备的神情。
裴令恍惚以为自己在复仇,如果不是这么痛的话。
当初他发现了那些肮脏的事情,也发现了裴予质的无动于衷。小时候的他不明白,被伤害就会痛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在裴予质身上毫不奏效。
他朝着楚风荷走了几步,咄咄逼人。
“惊讶吗?你从来不进他房间,不关心他,当然不会知道了。你甚至也不知道他对花粉有过敏症状吧?不只是他的书房,整个裴家每天都换一次的鲜花,你让他随时都活在痛苦里。”
这是楚风荷从来不知道的事情,即使不关心裴予质,也多少会受到冲击。
女人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裴家的事情?”
“我是谁?”裴令笑了笑,“我是谁并不重要,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人,唯一有可能被你们当人的,也在你们的阴影之下逐渐变得不正常了。”
头疼加剧,可裴令不想去管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胸针,已经松开的针头刺入皮肤,但他浑然不觉。
“你该问为什么裴予质从来都不说。因为他自己明白,从几岁开始就成了你们的弃子。”
裴令开始享受将真相一点点剥开的痛感。
“裴先在外面养私生子,你倒好,不关心也就算了,等到他终于熬到成年,你又去找了个野孩子寄托你的愧疚。发现良心有愧,但为时已晚了,裴予质已经变得比你们夫妻更冷漠了,是吧?”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