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个纸袋,因酒精而迟缓的脑袋,在瞇眼看了许久后,才辨认出,那是他要送给范军臣的情人节礼物。
原来,他有把它带回来吗?
手指不自觉的紧紧的抓着那个礼物,耳边,彷佛还听得到那一夜,范军臣的声音。
奕凯,今年的七夕,我们一起过吧。
沉沉的、低低的、柔柔的嗓音,温柔得像是情人般的低喃。
「那……是你说的啊……」沙哑而不成调的声音,破碎的控诉着。
一直都知道,范军臣不是同性恋,然而,他却还是任由事情一再发生。
只是……不愿意这样分开啊……
只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就算,没有感情也好,就算,他要的只是他的身体也好——
即使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不可能会变自己,但自己还是想留在他身边,一分、一秒……
不是情人的话,为什么要送他礼物、为什么要约他一起过情人节呢?
包着礼物的水蓝色纸袋,在他的眼前慢慢模糊。
眼泪滑落他干涩的眼角,刺痛了他的眼。
手一松,水蓝色的纸袋掉落地面,发出了声响。
那彷佛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是那只手表,还是他的心?
泪,无声的流着,从失去焦距的空茫眼中,凝聚,滚落——
***
有人……正按着电铃。
高奕凯不愿意醒来,然而,铃声却一直固执的响着、响着,像是永远不会休止般。
抵不过那按电铃人的执拗,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勉强从床上起身。
昨天下班后,阙圣玮来这里看他,还帮他找了医生。
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记得阙圣玮一直骂他,骂他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床边的柜子上,还摆着阙圣玮帮他到药局拿的药。
窗外透进了阳光,现在应该还是上班时间吧,会有什么人来找他?
电铃声干扰了他的思考,高奕凯终于下了床。
两天的时间没下床,脚接触到地板,让他有种陌生的感觉。
站了起身,脚却一软,他连忙抓住一旁的柜子稳住自己。
慢慢的走向门口,电铃声一直未曾间断。
解开了内锁,他终于将门打开——站在门外的人,是范军臣。
「奕凯,我听你同事说你生病了。」看到高奕凯,范军臣间着,声音中透着担忧。
今天原本是高奕凯到柏泰的日子,但是,却由另一个人代替,他是从那个人口中才得知高奕凯生病的消息。
知道他已经病了两天,范军臣在公司一刻也待不住,不顾秘书刘致中错愕的视线,他在上班时间,溜出了公司。
关心的视线,在看到他的憔悴时,转为焦急。「你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然而,他的关心,高奕凯却承受不起——范军臣的任何感情,他都承受不起。
他反手想要关上门,范军臣一阵错愕,却在问合起之前,快速的挤进门内。
「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