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听不懂。萩原研二还继续装,主打一个他不问我不说他一问我惊讶。琴酒特嫌弃地把边上一个椅子拖过来,上面躺着一人。琴酒问:“你认得出这是谁吗?”萩原研二一看,绘里香在那躺着,头发凌乱昏迷不醒,顿时觉得大事不妙死到临头。
他说:“我说我不知道她还活着,你信吗。”
话一出口,萩原研二的神经迟来地发出警报:都什么时候还这样不正经,你是真不要命了,也好歹顾及一下别人的命吧!你要真把人气蒙了,一发狠把荷兰全炸了直接引起外交争端你就高兴了……警醒着点,起码让你那许久不上趟的情商发挥点作用吧。
他自觉眼下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得认真对待。但在很久以前,如果说那算相处的话,那他和琴酒说话从来就是这个味道,很正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罢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无非是在很一段时间前从琴酒那里受过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恩惠,真要上称称,也抵不了多少重量。
几个瞬间里萩原研二大概想明白关窍,于是去一旁找到水池,挽起袖子哗啦哗啦洗手。其大摇大摆的动作颇有种拿绘里香的性命打水漂的意思,还好她目前还睡着,以后也无法从任何人那里得知。琴酒也继续看他不顺眼,掏出□□来,动静特别大地上膛。声音在空旷如山谷的地下反复衍射,萩原研二马上开口:“——我这不是帮你交差嘛。”
香香,我还是在意你的。别急。他在心里急匆匆算道歉,转头侃侃而谈:“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boss终于等不及了,决定铤而走险服用这副长生药,哪怕是变成怪物也认了?我居然不知道他的身体坏得竟然这么快。”
琴酒很不客气,并且素质很差,在密闭环境抽烟:“你根本不留守组织两三天,能知道boss的身体状况才可笑。”他的语气盛气逼人,但主动权却仿佛没有确切地抓到手里。在吐出的烟雾令他面容模糊之际,一个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可是这副不完美的长生药需要两人一同服下。一个人死,一个人生。”萩原研二语气不变,还是同刚才插科打诨一样轻快,“所以boss决定要谁去替他试药呢?”谁如此忠心?
墙上用以照明的火焰时消时长,燃尽的木柴发出轻轻的爆裂声,偶然吓人一跳。
琴酒泛起了杀意。他的杀意来源于混合性的愤怒:一方面,他对萩原研二话语的内容感到不快,即便他与boss将一同服下药剂的结局板上钉钉,但试药!说的这么难听,这么□□。不经修饰的语言有时最具伤害性,而有人总会捕捉到人最曲径通幽的一闪而过的瞬间,并精准地拨动它,塑造人一生的苦果;另一方面,他的愤怒则来源于,这番话是萩原研二说的。琴酒将这种愤怒的来由归结于对于叛徒的仇恨,然而在某个“曲径通幽的一闪而过”的瞬间,他又不得不承认,是由于自己从未被这个没想到的人这样拨动心神,所以感到无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