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四爷冷冷的声音,宋格格的心顿时跌到谷底,手一抖,杯子到底还是掉了下去,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倒是没有摔碎,只留下一片褐色的污迹。
苏培盛心中暗道不好,行至宋格格面前:“格格请回吧。”
宋格格手软脚软,强撑着去穿衣,四爷瞥见屏风上那抹熟悉的烟粉,眉头紧锁,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重新去给宋格格找件衣裳。”
“以后不许再穿烟粉色。”
撂下这句话,四爷就披上披风大步出了帐子,留下苏培盛跟宋格格双双慌了神。
“苏公公,我……我该怎么办?”半晌,宋格格才缓过神来,无措地看着苏培盛。
苏培盛心中哀嚎不已,你问我,我问谁?四爷动了这么大的气,不定要怎么发落他呢。
“宋格格,您暂且等候,奴才叫人去给您取衣裳。”
苏培盛走了,帐子里就只剩下宋格格一人,明明点着火盆,可是宋格格却还是觉得手脚冰凉,再也撑不住了,宋格格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眼泪无声无息滑落,宋格格痛苦地闭上眼。
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
维珍回来没一会儿,苏培盛就过来了,亲自捧着两个锦盒,恭恭敬敬进了门。
“奴才见过格格,给格格请安!”
“谙达请起,”维珍放下茶杯,含笑道,看着苏培盛手里捧着的两个个头不小的锦盒,不由好奇,“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得劳烦谙达亲自送过来?”
下一秒,苏培盛腰弯得更厉害,声音似乎都更恭敬了:“格格这么说,便就是折煞奴才了,能伺候格格是奴才的体面。”
维珍眨眨眼,这么长时间没见苏培盛,怎么觉得苏培盛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未免也忒……恭敬了。
“谙达客气了。”
苏培盛将锦盒放下,然后打开,一一为维珍介绍。
“格格请看,这是主子爷让奴才给格格送过来的,这东陵壶是宜兴大家陈鸣远的得意之作,这里是云南巡抚今年才进贡的千年普洱老树所产的普洱,已经陈化二十年了,此时饮用正适口。”
维珍看着锦盒里头的紫砂壶,还有那一匣子看似不起眼的茶饼,一时心情复杂。
她喜欢倒是都挺喜欢,就是吧,这个陈什么大家的得意之作……
就拳头那么大,里头顶天能装两杯茶。
实在是太秀气了,给她这个习惯牛饮的人用,未免有些牛嚼牡丹。
还有那什么千年老树、陈化二十年,四爷也太看得起她了,她平时其实……
也不大喝茶的,茶叶她一般都用来煮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