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答应了去看徐数年前最后一场话剧,他剧宣结束之后又回剧院了,排的是话剧版的《玉门雪》。”这是实话,并不是他随口一提,“这一场内邀彩排看不成的话,下次再见就要等到四月份正式演出了。”
四月份那会儿,《沥江往事》应该在拍摄中了。
“哦,对了,他演的是萧承凌。”
听薛霁真忽然提徐数,起初贺思珩是没有半分波动的。
因为他更在乎的是结果:不管是谁在这个档口给薛霁真发起过邀约,也不管他有没有因此而犹豫过调整行程,反正对方最终选择的是自己。
相对来说,过程并不是那么重要。
可最后那一句“他演的是萧承凌”,又使他心头一颤。
贺思珩一直认为,萧承凌和李稚是十分特殊的。
他们甚至已经不是简单的影视角色:不仅仅是演员拿奖的荣誉寄托,作为自己和薛霁真相知相识的重要契机,更是有着不能轻易宣之于口的意义。
“为什么是他呢?”
他这一问,薛霁真差点笑了:“不然是你么?”
贺思珩只是定定的望着他:“我们俩演的,当然不一样啊。”他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他们怎么不去改编别的啊?”
“当然是因为符合话剧改编的要素和条件啊。”
话剧院也是要吃饭的,还得给演员职工们发工资,不然纯靠国家专项扶持,年头到年尾都演些老剧目,这么多年就算是话剧骨灰级玩家也该看腻了,总得推陈出新吧?
贺公子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他又扭头去看薛霁真,对方正在看电子书。
“小真在看什么?能让我看看吗?”
薛霁真戴着耳机,故意不理他。
贺思珩等了一会儿,偷偷瞄了一眼,相较正文而言,字体加粗放大的标题大致写着中国船舶工业几大改革核心点……什么什么的,下面正接着的次一号小标题就是沥江。
好吧,是在做功课。
这的确是不能打扰的……
大半段航程后,薛霁真捏了捏鼻梁,他下意识看向舷窗外的夜景。这不是薛霁真第一次乘晚间的飞机,却是体验最好的一次。
看着看着,目光放松,渐渐失去焦点。
飞机偶尔会穿过一团云,它们柔得过分,明明是破碎的样子,却又软和而包容地重新聚拢。当窗户再次能反射机舱内的景象时,薛霁真倏然间对上贺思珩沉静却专注的目光,他的视线也轻得像云,毫无防备地展现着温柔,这么久都不曾惊扰过自己……
“我是想问,你饿不饿。”
“港岛今夜有雨,我们恐怕要耽搁半个小时降落。”
*
也许是因为飞机上那段沉默又柔和的凝视。
薛霁真难免生出一点点微妙的意思。
他意识到自己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至少是今晚。所以晚饭没有太多的胃口,也不打算和贺思珩一起吃,他更想独处,或者单纯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卷成一团……
另一边,贺思珩和江锐启见了面,不出意外遭到嘲笑。
“人呢?就你一个人来?”
贺思珩没掩饰自己的失落,点点头。
江锐启哈哈笑了两声,戏谑的话明明都滚到嘴边了,又忽的停住,发小俩同是情场失意人,大哥不笑二哥。
“你最近忙什么?Uncle跟我抱怨你不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