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带去北疆遛一遛,总有一日会懂事的。今儿不懂,明儿就该懂了。眼下咱们手上缺人,他是个可塑的,顺便也能叫你学学怎么训狗。”
“他不是狗。”沈长思绷直了脊背,“他是我的徒弟。”
江临言跟在他身后,点头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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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意清正在串腕阑,分明不知究竟能送给谁,也仍旧在串。
串着串着,串珠的丝线蓦地断了。玉珠撒下来,在地上滚。她含着笑,将碎发捋到耳后,只同那些个躬腰慌神的宫女们笑道:
“无妨,本宫自个儿来。”
她拾了珠子,该是再寻缕线把它们串起来的,却是恍恍惚惚地拿起了剪子。
夏叶苍翠,日光也晒。什么东西都很有精气神儿,她却忽地觉着很倦。剪子在她的腕骨处停了好一会儿,吓得那些个宫女皆软了膝,跪在地上抽抽搭搭地哭:
“娘娘——万万使不得啊!”
“娘娘!!”
她踌躇着,乍然听得殿外还不大懂事的小内宦正摇着脑袋背诗。
这会儿他背到了什么东西呢?
她竖耳去听,听得那小内宦拍了拍脑袋,同一老内宦笑道:“孙子想起来啦!可是‘式微,式微,胡不归?’”
泪于是唰啦滑落她的粉腮来。
第131章 狐居南
烈日灼人,连莺也倦于啼鸣。
季徯秩一行人在城门近处的一家食肆用过晌午饭,在外头歇着消食。他今儿要启程奔赴翎州打仗,为打楚国个措手不及,这消息被瞒得很是严实。路上偶有路过的小兵小吏朝他问候,也不过以为这阔侯爷又要告假去游山玩水。
流玉给他摆好马凳子,请他上车。季徯秩却是一动不动,只还阖着眸子立在槐树下听蝉鸣。她见季徯秩无动于衷,问道:
“爷,可是在等什么人……”
还不待她把话说完,不远处先跑来位方下值的浅绯金带官儿,那人嘴里唐突念道:
“侯、侯爷——留步!”
季徯秩淡笑一声,踱着步子出了荫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