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勋贵?只有这两股利益集团能够接手。
就算要削,也不应该让朱元璋来削。
蓝昭的意思说的很明确,那就是应该让下一任皇帝来削。
事实上就是这样,明初北边的几个藩王,在地方上的权力大的可怕。
朱元璋明确告诉蓝昭,要开始筹备此事。
另外,还得协助太子朱标完成对新京师的选定,以及准备对北边用兵的具体部署,与户工两部沟通协调军饷、粮草、军械来源。
浙江、福建外加南直隶东南一带,时常又有倭患横生。
云南那边的“攘夷”尚未完全结束。
太孙之事,又因两位皇孙之争迟迟未立。
这些事情,都需要蓝昭或多或少进行经手,而且大多数事情与地方士族、各地藩王、京中权贵的利益互相纠葛。
偏偏在节骨眼上,朱元璋的嫡子朱橚死了。
局势何止复杂,简直千头万绪,根本找不到一个能梳理的线头。
就像是围棋棋局的中盘阶段。
棋子相互攻杀,每一寸地界都得往死里争,形成锱铢必较的态势。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朱静镜叹息道:“也是苦了你了。”
“但夫君放心,如若父皇真的要因此事责怪你,妾身不会坐视不管。”
闻听此言,蓝昭心里一暖。
朱静镜或许没有徐妙清那么机敏。
但若真遇到麻烦,她会不顾一切的维护自己。
蓝昭笑道:“静镜姐姐,真要到了那时候,你就做好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别来陛下面前求情,更别来主动维护。”
“陛下真要想惩治我,别说是你,太子都拦不住。”
“以前或许有。”
蓝昭指向很明确,那就是孝慈高皇后,马皇后。
马皇后仙去之时,帝恸哭,遂不立后。
但有人比皇帝朱元璋哭的更伤心,那就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自那过后,朱元璋但凡杀起人来,基本上都是人头滚滚的景象,谁都遏制不住。
现在,死的死,没死的也是自身难保。
谁都依靠不了。
能靠的,只有自己。
“吁!!!”
车驾缓缓停止,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来者,还是锦衣卫。
蓝承阳带队前来,急匆匆道:“少师大人,陛下与太子已经前往周王府,召您同去!”
蓝昭掀开帘子。
“改道,去周王府。”
与此同时,其他官员也都得知了消息,但十有八九都躲在府中。
敢亲临周王府的人,寥寥无几。
车驾行驶到周王府门口,里面响彻着极其扎耳的哭嚎之声。
蓝昭走下车驾过后,深深凝吸了一口气,脸上迅速挂上一层哀色。
走进内院,二话不说,跪拜在地。
他也不知道,下一瞬迎来是雷霆,还是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