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惯例是,在外就藩的王爷们,让王府属官写几封祭表送上京师,表达一下诚意即可。
现在却是一反常态,不得不让人提防起来。
想到那些破事,朱棣难以入眠,每当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蓝昭的那张脸。
要是可以,恨不得立马带人杀进凉国公府,直接把他碎尸万段。
入京之前,道衍只告诫了两个字。
“冷静!”
换言之,便是隐忍。
蓝昭势大,必须得避其锋芒,仗着自己是藩王就去正面交锋,到头来一定会吃亏。
当初费尽心思策划西北乱局,就差一点点就让秦、晋二王粉身碎骨,差一点点就让蓝玉战死西北。
到头来,被蓝昭见招拆招,没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反而间接促成他身居高位。
想到这些事情,朱棣就一肚子气。
唯一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朱标陷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
也就证明,道衍的策划并未偏离控制,一切现象仍处于可接受的范围!
眼看着天色渐明。
朱棣在床榻上待不住,夫妻俩在侍女的伺候下穿好衣物,整理仪容仪表,在清晨便进入紫禁城的武英殿。
看到那些久违的“亲兄弟”们,朱棣也高兴不起来。
一声声“四哥”响起,他也只是礼貌应付。
倒是秦王朱樉走来,朗声笑道:“老四,二哥可想死你了!”
说着,朱樉就把朱棣紧紧抱在怀中,双臂却在不断发力,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在咬牙切齿。
丢人的是,被朱棣轻而易举地就给挣脱了。
朱樉长期浸淫酒色,身子骨被掏的七七八八。
朱棣除了王府的嫔妃们,从来不去沾染外边的女人,虽说即将步入中年,但身子骨还是强健的很。
身体才是争皇位的本钱,这个道理朱棣始终没敢忘记。
朱樉略显尴尬,但仍是阴冷笑着,附耳低声道:“这次,你差点是把二哥给折腾死,不过你放心,正逢母后祭礼的日子,二哥不会找你麻烦的。”
朱棡的目光更加阴厉。
这俩人,已经彻底对朱棣动了杀心。
以前的争端,无非是军功,现在既然闹的不死不休,那就看看谁的手段更高超一些了。
朱棣揣着明白装糊涂,笑问道:“二哥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那帮陕西刁民送给父皇的血书,是你在背后让人撺掇的对吧?”
“亲兄弟都玩这一套……不对,你和本王不是亲兄弟,一个庶出的杂种而已。”
“和朱桂一样,都该死!”
朱樉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朱棣的脸色也随之开始变化,目光中绽放出的那股杀意,竟然让这位秦王殿下有点胆寒。
“二哥,这话你也敢说?”
朱樉再次以笑容掩饰尴尬,手臂勾着朱棣的脖子,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庶出,始终是朱棣的一块心头病。
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马皇后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