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昭嫌弃地瞥了一眼,怒斥道:“什么狗东西,跑来脏我的眼睛,拖出去砍了。”
嗯……
那位商贾,是沉船案第一个因为尿裤子被杀的人。
用这个理由,就连锦衣卫们都觉得很牵强,但他们仍是听命遵行。
蓝昭并非胡乱杀人。
两江船行有着漕运背景,或许还有京师的一些靠山。
此案必须要尽快查实,不能像以前那样循规蹈矩,杀人是最简单利落的方式,也能让朱元璋最快平息怒火。
看似死的无辜,实际上这帮达官显贵,一个都不无辜。
死了,也就死了。
在常人眼里是位高权重的官吏,也是手握万贯家财的显贵,在朱元璋眼里则是一条条不听话的家犬。
此事过后,两江船行彻底被查封,湖广漕运陷入停摆状态。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应天府。
淮西勋贵也好,新派臣子也好,对蓝昭多有责备。
次日朝会,十几名四品以上的官吏联名弹劾,他们知道可能没什么用,但必须要在朱元璋面前表现出一个态度。
“陛下,蓝昭辗转陕西、湖广两省查案,其狠如毒蝎,致使无数无辜之人惨遭冤杀!”
“还请陛下降旨,革去蓝昭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另选贤明前去查案!”
“臣附议!”
朱元璋幽冷地盯着他们,心里也更加确定,皇帝和大多数臣子永远不可能是一条心。
皇帝本身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而臣子的利益诉求则与自身悖逆。
两江船行停摆,湖广漕运被迫停止,也会影响长江流域诸多府、州、县官吏的总体利益。
锦衣卫的奏疏上写得明明白白,两江船行和沉船案有着莫大关联。
蓝昭拿此事开刀,朱元璋认为没有问题。
刚刚正式查案,从地方上再到京师,压力接踵而至。
漕运生意实在赚钱,淮西派系也好,新臣派系也罢,都有不少人牵涉其中,所以这次连詹徽都没有站出来给蓝昭说话。
渐渐的,蓝昭在朝中成了一位孤臣。
这也是朱元璋想要的局面,他对蓝昭的心理出现了一种病态。
蓝昭越是被孤立,他就越信任蓝昭。
“诸位爱卿,你们也都知道,太子沉船落水,此事定有蹊跷。”
“除了蓝昭,没人能适合调查此案,手段上有些偏激那也无可厚非。”
“这件事情无需再议!”
此时此刻,朱元璋说话还算和气,没有绽放出太多的杀机。
臣子们则得寸进尺,认为他对蓝昭还心有顾忌。
两次三番的谏言,把自己说的多么忠君体国,再把蓝昭贬的一文不值。
朱元璋要是信了,那就真有鬼了。
恰恰,反而激怒了朱元璋。
“这帮臣子……一个个可真是好样的啊。”
“朕的儿子,大明的储君,在长江莫名其妙落入水中,他们一个个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
“蓝昭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查案,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反应竟然这般激烈,还有来脸说什么忠君体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