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和布兰登抢被子,一边借机和他胡说八道,“亲爱的,你不知道华国有种说法叫做以天为盖地为庐吗,意思是,以天空作为屋顶,大地作为居所,人就会活的格外愉快恣意(口胡)。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离开人工制造的居所,感受居住在大自然的美妙,我觉得这句话非常有道理,让我们体验一下什么是露天席地吧,不觉得这样好像是在野外露营一样特别刺激吗?”
“不要,我从没听说过这句话,就算真有这句话存在,也绝对不是不穿衣服就露天席地,给我走开,你这个暴露狂。”
我们两个纠缠成一团,互相争抢那只可怜的毯子,我想把它扔掉,布兰登则死死抓着不撒手,最后我们齐齐从床铺上摔下来,摔进柔软的羊毛地毯里面,布兰登脸气得通红,他挣脱不过我的力气,只能扑上来,狠狠在我脸上咬了一口,“威廉!”
我哎呦一声。“亲爱的,你轻点,明天我还要开会的。”
下巴已经有个牙印了,我还可以沾沾自喜说是情人太热情,脸蛋再来一个,呃,简直叫人浮想联翩。
布兰登不理会我的惨叫,他翻身坐在我身上,一只手捏着我下面那根,狠狠攥在手里。“你很喜欢在野外赤身衤果体吗?”他眯着眼睛危险的问,好像我说一个是字,他就马上把我那里拧断掉。
致命部位被拿捏在温热的掌心,我感觉我的下身一紧,沉睡的器官几乎又要复苏来了,为了避免刺激到布兰登,我连忙开始解释,“怎么会,我可不是变态。可现在又不会被人看见。”
牛顿这个地方每户人家分隔的很开,前庭有绿地和篱笆树,后花园有围栏和墙壁,就算邻居长着一条十米长的脖子,也窥探不进房子的内部,而且外头还有保安随时巡逻,绝对可以保护雇主隐私的安全,没人会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布兰登不吃这套,“那么你打算去尼斯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忘记那里是对公众开放的衤果体海滩,你是想让我去看别的女人的身体,还是想很多人看见我的身体?”
我立刻大怒,“谁敢看你!”看我不把他揍成不能见人的猪头,管他是男是女,但看布兰登冷冰冰的脸色,紧紧抿起的嘴唇,我的气焰又立刻熄灭下来,小心翼翼的赔罪,“当然不是了,布兰登,我是很想和你一起享受日光浴,但绝对不是在公共场合,我的意思是我们去私人海滩,我母亲在尼斯有一座度假的别墅,她可以把房子借给我们暂住,没有外人,唔,你误会我了。”
布兰登表情稍缓。但过了一会,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低头看我,“威廉,快告诉我你没做什么其他奇怪的事情,比方说拍不可以见人的影片和照片,或者收藏什么用过的水杯和袜子之类的。”
“……”看来我得赶快处理掉卧室电视机前面那个摄像头。
“那就是有了?!”布兰登眉眼重新挑起了,他忍不住对我大喊。“威廉。菲尔德,你这个家伙给我去死吧!”
☆、66小班奈特
克里斯一直在看我。
他今天不经意的看了我很多次,每次视线都停留在我的下巴上面,当我看向他时候又收回视线,布兰登在激动的时候那一下咬的很深(不过不痛),导致在上头留下了一个浅红色的牙印,虽然我们在第二天早上做了点应急处理,但是还可以看见没褪去完全浅浅的痕迹。
我咳嗽一声,“克里斯,能不能不要看我。”
作为集团最受信赖的副手人物,在会议上公然走神是非常醒目的,当然布兰登也差不多,只是他表现的比克里斯稍微像话一些——表面上目不斜视,神情严肃的看着投影仪前的报告人汇报,但是实际上我偷看一眼他记得笔记,他在上面用水性笔画了一只愤怒的小鸟。
“当然,老板,假设你带着一张光滑的脸来开会的话,或许我就不会忽略掉这本是一个股东会议。”克里斯回过神来,调侃一样的说,他的重音在‘光滑’二字上。“但谁叫你非要显露自己美满的私人生活呢,我敢打赌在座有一半的人都在心里默默嫉妒着你。
“让他们嫉妒去吧,这是他们该得的。”我悻悻道,“本来我今天根本不会到场。我和布兰登早就计划好去意大利了,我们会在意大利住上几天,然后去法国呆上半个月,中途也可能去亚洲逛一圈,要不是班奈特那个电话,现在我们就已经坐在飞往欧洲的飞机上了……所以你们应该觉得感恩,你们的老板没有只顾自己玩耍,把其他人丢在一边不管,他坚守岗位,即便休假也愿意回来听超级无聊的会议……”
“拜托你小声点,威廉。”深谙我性格的布兰登头有点疼,“现在还在会议当中,大家都安静的坐着听你的助理汇报工作,你这番话可千万别给别人听见,否则他们心中你的形象会大打折扣的。”
“哪句话?”我笑了一下,“是无聊的会议还是学会感恩?”
“都有,总之请闭嘴。”
我乖乖闭上嘴。
这种股东会议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将wf集团和旗下分公司的各个情况汇报给各位股东听,wf的大小股东林林总总加起来有数十位,他们的股权很小,没有实际的决策权,因此一个季度也只有一次会议把他们聚集在一起。以往这样的会议我会交给布兰登替我代为出行,反正他了解我的一切工作计划,可以回答股东不同的疑问——不得不说,股东事后的提问总是非常愚蠢又不得要领,我不怎么喜欢解释我每项决议到底是出于什么打算。
会议的人数大约有三十来人,除去各位股东和他们的律师,现场还有wf的金融分析师,交易员和各部门的代表,他们坐在最前面,之后会一一登台陈述报告,而每个股东坐在写有他们铭牌的位置上,一般都是距离报告台比较远地方。
这其中,有一张铭牌写的是班奈特的名字,但是坐在上面的人不是以前我经常看见的班奈特的律师,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我猜这位就是班奈特的另一个侄子,杰克。班奈特。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男人和班奈特长得十分相似,都有一个圆滚滚的身材,发福的脸庞和粗短的手指头,他坐在位置上好像一颗穿着西服的大号土豆,正努力把自己挤进不怎么空余的座位里,等他抬起头,我看清楚他的五官后更肯定了这个想法——小班奈特长得十分像年轻版本的班奈特,不止是外貌上的,还有举动和谈吐,当然,他是不是像他叔叔那样聪明,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说起来,小班奈特的运气也是不好,如果在华国,他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继承权,因为上头肯定有爷爷奶奶一辈的人物力挺自己的孙子接过没有子嗣的叔叔的财产,但是这里是美国,对于血缘关系看的不是很重,这群富家子弟每个都有自己的信托基金,保证他们这辈子吃喝不愁,因此也不必非要做公司的领导人来保证自己的权利。比起家族的延续,各个公司的开创人更看中自己选择的下一任的继任者是否能将公司维持下去,因此班奈特才会在妻子的侄子和自己侄子之间左右徘徊。
我没接触过小班奈特,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次,前面和班奈特见面时,他有说过自己的侄子杰克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现在看他的样子的确和班奈特所说的相符合——在会议期间,他不时的用手戳着笔盖,或者曲起的指关节敲击桌面,然后侧身和身边的律师交谈着什么,这副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有别于其他关心公司财政问题的股东。
我想,也许我在评估他是否是个好的合作者的同时,他也一样的评估我,看我符合不符合他需要拉拢的标准。
我不由自主的皱皱眉头。
会议结束后。小班奈特站起来,似乎要找个机会和我说话。
这是我预料得到的情况,因此我也没有在会议结束后走掉,而是停留了一会儿,等待他主动过来。
果然,等人走的差不多后,对方就慢腾腾的渡步到我身边,在一番你来我往的寒暄过后,小班奈特打开正题,他主要对我说了一件事。两个月后,班奈特会对外界宣布自己退休的消息,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怎么管事了,但是他仍然是名义上的首席执行官,而等到他正式宣布离职后,超凡智慧投资公司肯定会面临几个难题,一,集资困难,二,股东失去信心,股票动荡不安,三,合作项关系紧张。
他说的没错,老班奈特的身份不仅仅是超凡智慧投资的创始人那么简单,他其实是整个超凡智慧投资的象征,在创业的四十余年间,班奈特挺过了经济大萧条,挺过了冷战时期,挺过了九十年代的金融危机,在很多人眼中,他就是超凡公司,超凡公司就是他,这也造成班奈特突然患病的时候,公司的内部会因为他的离开谣言不断。我在这几天已经听说了不少有心人的传言,甚至有些胆小的投资者开始都抽走自己在超凡公司的注资,免得到时候股价下降蒸发资产如果不是班奈特掌握了我一部分股票,我也急需他那部分股权在幻想世界集团对我的支持,我很可能就趁着他退休这段时间停止我在他公司的交易,不止是我,很多人都会这样做,商场上没有永久的敌人和朋友,我们在不确定对方继任者是否能够支撑起一个公司之前,肯定首先保障自己的利益。
小班奈特来就是为了巩固自己在超凡智慧投资公司的地位,班奈特给了他一个销售部副总经理的位置,手下掌控着一些子公司的盈利,这不是一个很有油水的地方,他需要其他投资人的信赖才有能力获得更大的权利,为此他迫不及待的寻求各方面的帮助,还给我画了一张大饼,声称如果我愿意在班奈特面前表示有和他合作意愿,那么他可以在未来和wf的借贷合作上给我让一层利。
我心里一动,一层利,那不就是百分十的数字?
小班奈特这个举动倒是大手笔,为了得到众人的支持,他居然能狠得下减少自己ide利益,要知道各个金融投资的业务往来十分频繁,他能对我说让出一层利,恐怕也对别人这样说过,否则单单拉拢我一个人没有任何意义,但这个举动也颇具危险,意味着他们的每月盈利将会下降,这不仅会让股东心生不满,对公司的几十位高管也不好交代,他就不怕自己的公司陷入现金流危机?
“杰克,请原谅我这样叫你。”我微笑道,“我很喜欢你这个提议,如果我们能够合作,我很愿意成为你的支持者。可我听说,你叔叔不止只有一个你一个侄子,还有一个来自华国的年轻人同样享受他的继承权,我怎么确定你之后有权利实现对我的承诺?”如果最后老班奈特把他的股份留给了顾安宁,那么杰克。班奈特说话就只能是空口无凭了。
他脸上闪过一阵羞恼,“菲尔德先生,我姓班奈特不是吗?整个超凡投资是我叔叔企业,他的继承人也理所当然是班奈特家族的人,我保证那个人不会是我们合作之间的困难。”
他说这话时候开始还有点不自信,但之后仿佛认为自己说的话是既定的事实一般,很快就斗志昂扬起来,看得出来,小班奈特自认为这番话足以打动我的心,加上前头的条件,一定能够拉拢我站在他这边,但实际上恰恰相反,我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并没什么触动,只觉得很好笑,我挑起眉头,瞥了一眼站在我身侧的布兰登,布兰登面无表情,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我笑了笑道,“杰克,我很想相信你,可是下一任的持有人是由你叔叔决定的,而不是你的姓氏决定的,所以你现在说服我也没有用,明白吗?拿点实际的东西给我看吧。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表现出更加能干的一面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唔,别的不说,就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了。你知道你叔叔公司最挣钱的两大业务是什么吗?”
他似乎被我的话问蒙了,想了一会,“您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好吧,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大概是复兴对冲基金和lrc对冲基金。”
我颇为遗憾的看了他一眼,如果刚开始我还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那么现在我敢断定这个杰克班奈特是个饭桶了。
“复兴和lrc的确是两家盈利巨大的对冲基金,不过它们不是超凡投资的子公司,只是它名下交易的客户之一,超凡投资为复兴和lrc提供客户平台和融资方针,本身并不拥有行使权。你叔叔公司里最盈利的业务是抵押借贷和金融投资。抱歉杰克,假设我是你的话,我会先保证自己了解超凡公司的所有业务的。”
杰克。班奈特的脸色有点难堪,他嘀咕着,“这些等我掌握了公司的所有股份,我自然而然会了解这些事情,话说回来,您到底打算不打算和我合作呢?我出的条件可是非常优越的。”
我不动声色的道,“我会考虑的,毕竟你的待遇十分打动我的心,但我做每个决定前,我会先和我的团队商量一下。”
等到小班奈特离开后,我有点困惑的坐在布兰登身边,“班奈特说,他的侄子和顾安宁两个都是很优秀的年轻人,他在他们两个之间难以取舍。我怎么觉得他的侄子是个饭桶?”
布兰登轻飘飘斜了我一眼,“你就这么自信你的老情人的能耐?说不定他也和小班奈特是一个水准呢?”
唔,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酸味。
我忍不住凑上前捧着他的脸吻了一下,克里斯带着一脸‘我不是电灯泡’的表情快步走出去,顺把门带上,我呵呵笑起来,“这么在意?我可以马上拒绝掉班奈特的请求,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们有接触的话。”
“对方又不是没有好处给你,你不需要为了避嫌刻意远离他。”听我这么说,布兰登放缓了口气,“而且以班奈特先生现在的情况,拒绝他未免太过薄凉,我们还是满足他最后一个心愿吧。”
布兰登的话很通情达理,可见他不舒服归不舒服,心里还是很明白事理。不过是为了避免我们之间产生隔阂,我还是决定再表一次忠心,“亲爱的,即便你这么说,我还是想告诉你,我过去就完全是个傻瓜,那时候追求人只看对方的外表,长得好看就会心里喜欢,可我现在明白,内在才是比长相重要一百倍的东西。”
布兰登在我开口时候还没什么表示,但听完我这句话,他的眼睛突然眯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外表没有符合你的审美,只是因为我够聪明,够有内涵,你才和我交往?”
“……我没这么说。”
“你的意思就是这样。”
“真不是。”我冷汗冒了一滴下来。
布兰登盯了我几秒,似乎在观察我有没有说谎,而我努力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我母亲说我这招应运的炉火纯青。每次闯祸我就用这个表情对付我的兄长和父亲,然后他们总会妥协。果然,没过多久,布兰登就转开视线,“好吧,我相信你。”
我松口气。
“不过。”这时候布兰登又说,“我还是不高兴。”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那么,亲爱的,你想要怎样才能高兴呢?”
“我要你以后和顾先生见面都要带上我,再不济,也要把你们的所有谈话和我汇报。”布兰登冷酷无情的看着我说,“我想除非顾先生突然神志不清,成为我们合作伙伴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那位小班奈特,我可不想我的男朋友和他的前任追求对象有机会共处一室。”
我马上就点头同意了,布兰登不和我一起去见未来的合伙人,那我还能和谁一起去呢?要知道现在我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不能离开他。但他的话同时提醒了我一个事实。有关于合作者这件事,我好像没得选择。
停顿两秒,我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什么拍了下手,“啊!又被班奈特那个老狐狸摆了一道,他骗了我!”
……
班奈特的意属一直是顾安宁。而不是他的侄子杰克。
当我打电话给班奈特的时候,他也终于承认了这点。“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安东尼奥确实是比杰克,否则为什么我愿意带着他出席。”
我一时有点生气。“班奈特先生,您是在耍我吗?你既然已经有了接班人,为什么还要让我替你做这个决定?”
班奈特冷静的问我,“菲尔德,如果我对你说,希望你在我离开后以超凡公司的合作对象和股东的身份支持安东尼奥,打压杰克,你会趟这趟浑水吗?”
“……”,我没说话。
班奈特苦笑,“你不会,对吧。因为这和你没关系,哪怕我拿着更多的利益和你交换,你也会对此兴致乏乏。”他停了停,“但是,让你自己挑一个合作者出来,并且扶持他成为一个领导人,我想你就很有兴致了,能够决定一个不属于你的公司未来的生死,这样的成就感你是不会错过的。而且说实话,安东尼奥和你的关系并不一般,我想你一定不会忍心看见他陷入困境而撒手不管的。”
班奈特很了解我的心理,他知道我喜欢挑战,喜欢冒险,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我感兴趣的,那无疑就是由我自己主宰结局的游戏,只是我万分不喜欢有人这样算计我,这点让我心里很不舒坦。
☆、67
不过不舒坦归不舒坦,我倒没有为此多生气,毕竟班奈特如今的情况,我还能怎么和他生气?尤其是对方已经放低了姿态,并且还给我巨大好处的情况下,我只能风度翩翩的接受他的道歉。
“班奈特真是太狡猾了,要不是今天小班奈特迫不及待来我们面前秀秀存在感,我恐怕到很久之后才会知道他的真实意图。”晚上我这样和布兰登说。“原来他想利用我给小班奈特做恶人,这个老狐狸,即不想得罪家族,又想得到一个好的接任者,我就知道他给我那些条件没那么简单。”
布兰登正在看书,听到我的抱怨,他把视线从书本上移过来,用手指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可是,你已经答应了班奈特先生的要求了。”
“是的,亲爱的,我现在不能拒绝班奈特,但我一定要他再吐点什么东西给我。”我撇撇嘴,愤愤不平的道,“听说超凡智慧正在和北美零售业大头柯马特商谈合约,我也想打进零售业的市场,尽快启动大西洋的实体店计划,那么我要他替我牵线搭桥一次不过分吧。”
布兰登低头吻了我额头一下,“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先和顾安宁谈一谈。”我说。
第二天,我联络上了顾安宁,询问他有没有时间在下午的时候和我见上一面。
他同意了,但是他希望我能够和他单独见面,不带其他外人,他也不会带别的人。地点就定在波士顿大学一家口碑良好的咖啡厅里面。
这点我没什么意见,毕竟这次的会面只是为了解一下彼此的想法,以便确定我们未来合作方向。如果双方都带着律师,助理和一大堆文件,未免显得太过正式。现在我们还在互相试探的阶段,根本没到谈判的地步。
不过我心里却在想,我只说不带外人,可没说我不会带我家那只醋包去,如果我真的按照他的话,什么人都不带就和对单独见面,那么回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布兰登把我给拆了,要么他拆都不拆我,直接让我滚去和裘德洛一起睡。
这两种可能无论哪种感觉都好像不太好。
……
这两年,顾安宁一直在波士顿大学进修ba课程,ba的全称是工商管理硕士,是很多企业高管都必须进修的一门课,实用性很强,尤其是波士顿大学的ba课程,几乎汇聚了全世界各个顶尖的商务人才,也是人脉培养重点基地。
正应如此,即使当初顾安宁和他那两个朋友是因为外来对手的不恰当竞争才被迫远走他国,但在顾家在华国扫清了障碍后,他们也仍然没有选回去,因为那时候顾安宁已经决定在这里读完整个硕士课程了,他想在回过之前为自己的未来好好铺路,积累一定的人脉,和当地的华裔搞好关系,最后能组建一个人才集中的智囊团出来。
不过顾安宁并没打算在美国发展,之所以答应班奈特接手超凡公司,是因为超凡公司其实是顾家在美国的联络平台,对他们顾家雪港集团的出口贸易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因此他不希望超凡公司落到和他关系不怎么好的小班奈特手里。那样就意味着顾家好不容易在北美打开的缺口,又随着班奈特的离开而合拢上了。
可作为班奈特妻子妹妹的孩子,顾安宁的身份的确有点尴尬。
为此他才需要再次借助我的帮助。
上一次我替班奈特打点顾安宁在美国的安全,已经从顾家手里拿到一次好处了:大西洋和巡洋舰顺利入驻华国,并且展开了三日速递物流业务,由此衍生了无数的服务和利益。这次也一样,我没打算轻易就和顾安宁谈妥条件,既然要让我出力,那怎么都要让我捞回本,否则单单给我一点小甜头是绝对驱动不了我做事的。
宁静的午后,街上行人并不多,坐落在安静大学校园一角的咖啡厅里,阳光洒在透明的玻璃上折射出一点淡黄色的光。
门突然开了,挂在灯下的风铃随着涌入的微风叮叮当当的响起了,这个声音惊起了打瞌睡的咖啡店店员,他摇晃着脑袋,看了一眼正踱步进来的客人们。
这是一家不大的咖啡厅,色调主要以暖色和灰色为主,周围布置的十分温馨,浅灰色的墙面将每个座位分割开来,上面种有绿色植株,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三三两两的人影,这样的设计是为了保证不想露面的顾客能够保证他们的隐私,看着四周的环境,我心里有点了然为什么对方选择了这里和我交谈。
在点上两杯清咖后,我和布兰登被侍者引进里面的房间里,顾安宁就坐在最里面一个小隔间里,他翻看着一本书,桌面上凉透了的半杯咖啡显示他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一段时间。
对方的样貌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的隽秀精致的五官,纤细消瘦的身材,平静恬淡的眉眼,两年的时光似乎没对他存在什么影响。
布兰登这算是第二次和顾安宁见面,上一次他只在对方刚到波士顿时候有过一顿晚餐的接触,他突然靠近我耳边说,“原本我没注意,但顾先生的确是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威廉,你的眼光一直都这么好吗?”
我暗地里捏捏他的手。“是啊,宝贝,所以我才找到你。”
他不客气的拿手肘捅了我一下。
说来好笑,这两年虽然我和顾安宁同在一个城市,甚至有时候距离彼此居住的地方只隔几十米(指住在牛顿的时候),但是我们一次都有没见过,好像潜意识的忽略对方的存在,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他两个朋友终于拆穿我的‘真面目’而对我疏远,反正我平日里忙的很,这种事也懒得理会。
正巧,顾安宁抬起头,看见我的到来,脸上浮出一个礼貌的笑,然后他看到我身边的布兰登,稍微愣一愣。
等我们坐下后顾安宁试探的说,“这位是……”
他眼神的含义很明白,这本来是一个私人的见面,我却带了其他人过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布兰登不是外人,你们原先有见过。”我直截了当的说,“我的很多决策都要和他商量才可以决定,你有什么话尽管对我们说没关系,反正之后我们都需要共同做决定。”
顾安宁眉头皱了皱,最后却没说什么。
“威廉,希望你还想听我这样叫你。”他很快看着我,顾安宁即没叫我林先生,也没用中文和我交谈,反而用英文略微正式的开口。看来我们彼此之间都默契的把我们过去那点破事揭过不提。
“你一定听说我叔叔的病已经到了必须离职的地步了,每天高强度的工作对他来说负担太大,他心血管及其脆弱,承受不了这样的重压。而现在一个问题就是,叔叔他还有一个侄子杰克,他对公司势在必得,如果公司里面有些人认为我太年轻,那么他可能就是一个,或许他还会成为反对声最大的一个。”
“你不要觉得我是用什么花言巧语才从叔叔手里得到继承权的,叔叔之所以将超凡交给我,完全是因为超凡的成长有我们顾家的手笔,早在开始,超凡公司的建立就极大仰仗了我们顾家的资金,而且在他之后的发展过程中,我们集团也对这个公司鼎力相助。经过这么多年,超凡公司和雪港集团已经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了,可以说它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自己也有和超凡相交的业务,应该明白超凡涉及到进出口的交易金额有多么巨大,这全部都是雪港的功劳。”
这些话我听的有些不耐烦,忍不住说,“安东尼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并不是很关心你的家族为班奈特先生付出多少,是不是有理由得到这家公司……班奈特为什么来找我?就是为了就算你和超凡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也要让你得到超凡投资的继承权,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进入正题,谈谈我们交易的问题呢?”
顾安宁似乎没想到我这么说,一时间脸色有点僵硬,他沉默一下,动动嘴唇。“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在两年内,将wf证劵公司迁入华国,并且在魔都交易所成功上市。”我很明白的对他说。
进入华国证劵市场这个想法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在和班奈特交谈过后,我决定要尽快在这两年内急流勇退,从美国市场这里暂时撤出。我不确定班奈特所说的金融危机到底什么开始,但根据现有的状况,爆发也只是迟早的事。
“同时,班奈特前面答应要将wf证劵以原价卖给我的条件你们也要做到,以及在幻想集团的股东会议,你们必须无条件支持我的决议。你知道你的给我什么条件,我不需要你们付出那么多,但是太少,也不值得我为你与杰克。班奈特为敌,至少他蠢,就意味着他会听话,懂吗?只要给点甜头,他就会乖乖按照我说的做,安东尼奥,你知道的,我想要一个听话的合作者。”
“威廉。”顾安宁稍微有点为难,“进入华国市场这个条件,我个人很难承诺你。后者这个可以,至于幻想集团,它的事务我并不了解,你的眼光很准,我们愿意尊重你的决定。”
“原价卖给我股票,以及幻想集团的决策权是班奈特先生给我的条件。”我摇摇头,“并不是你们雪港集团的,难道你们打算什么都不付出就得到好处吗?”
顾安宁解释,“并不是什么都不付出,威廉,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得到超凡公司的行使权后,我与你之间未来的合作将会进一步扩大,若是同等条件的情况下的多公司上,我们会优先选择和你们合作,这是对彼此都有好处的事情。”
“我不喜欢虚话,安东尼奥。”我平静的说,“超凡公司在未来是否和我合作不值一提,说实话,wf证劵之后打算暂时退出美国信贷经济,将目标转到欧洲和亚洲去,这就是为什么我急于收回股票的原因。没有合作更好,方便了我的整改和规划。可是,你们雪港集团难道不值得你们这些付出吗?我认为我没有狮子大开口,我很明白超凡对你们雪港的重要性,实际上超凡若是有意投资外贸产业,可以选择华国的很多公司,并不一定要局限于雪港集团,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和你们有姻亲关系的超凡投资是最好的选择,放弃掉雪港,其他的投资公司可能会榨干你们的利润。实际上,超凡并不是和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它完全独立的,自主的,所以对你们来说才是必须要得到必得的”
顾安宁脸色说不出的复杂,他呆呆看了我几秒钟,“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我皱着眉,不明白他这时候说这个什么意思。
他眼睫毛抖了抖,下垂下视线。“难道今天我们不能以朋友的身份来谈一谈吗?”
☆、68
感情牌对我没有用。
在商言商。
一时之间我脑子里只浮出这两句话,顾安宁的话让我觉得讽刺,明明是他先对我敬而远之,现在又来谈什么友情,是不是太了。但是,看着对方曾经让我心动过的面容,我不忍心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朋友的身份。”我语气放缓一点,“安东尼奥,你指的是什么?”
他用咖啡勺搅拌咖啡,动作很好看的小酌了一口,“威廉,也许在最开始不了解你的时候,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但是和你相处一段时间后,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已经改变了,在我记忆里,你一直是一个温和,成熟,宽容的男人。你为人风趣,懂得很多,从不吝惜于指教,心思细腻又善于和人分享,我很感谢你当初在纽约提供我的帮助,后来在波士顿也是,你帮了我良多,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我很抱歉后来因为听了朋友的话就贸然疏远你,在知道你就是林岳泽后,我以为你是换了方法来玩弄我,报复我当初对你的冷淡态度。所以我赌气不回应你的联系,不接你的电话,不看你的短信。可是之后你消失了,不再联络我,我就知道事情不是这样,你并不是想玩弄我,而是真的在关心我,但那时候我就算了解真相,也不好意思放下自尊来找你。直到后来我看见你家附近看到那么多黑衣男人徘徊,又听到新闻上说你遭遇到袭击的事,心里很替你担心,才意识到我还是很在乎你,一些事情不会随着时间过去就过去,就像最初在纽约,你突然出现在那里,陪我过圣诞节,带我去玩,我真的非常开心,这件事我想我永远忘不了。”
“威廉,我希望我们依然是朋友。也希望你对我没有隔阂,这件事,是我以朋友的身份求你,你说的要求我不是不想做到,而是我本身没有那么多的权利,如果你能给我点体谅,我会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顾安宁的表情真挚,语气诚恳,我能感觉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心里这么想。
可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心里一瞬间有点感慨。如果在以前,我听到顾安宁这样说,估计会立刻心花怒放,头发发晕,想也不想先答应了他。对方能和我做朋友是再好不过的事,我们会彼此熟悉,彼此了解,说不定以后就能关系更进一步……过去的我肯定会这样想。但现在,就算对方放低了姿态,这样恳切的和我谈话,我也完全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情,只觉得非常可惜,顾安宁是个不错的人,和他做朋友想必非常舒服,他说我温和成熟宽容,他自己何尝不是性格体贴大方,然而某些事情已经不可能发生在我们之间了。
这究竟是我成熟了,还是我的本性已经越来越趋向于以个利己主义的商人?
而这时候,原本坐在我身侧一直没有说话,只用目光注视着我和顾安宁的谈判的布兰登突然开口了。
他语气略带点嘲弄,“抱歉,请让我插一句嘴,顾先生说的那个人,大约和我认识的菲尔德先生不太一样。”
这句话打破了满室的寂静,让顾安宁的脸色变了变,也让我从回忆中迅速脱离出来。
凉凉的看了我一眼,布兰登说,“我认识的菲尔德先生,脾气不好,性格又差,还喜欢异想天开。每次有什么想法就火急火燎的找人实现,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做到,他对人要求很严格,做不到就走人,没有商量的地步。除了最开始的老员工,没几人能让他觉得不可替代,说实话,他就是这样一个任性又差劲的老板,极度会压榨员工,又用花言巧语叫人给他卖命,典型的资本主义作风。”
我:“……”怨气好大。
“但是,菲尔德先生聪明,脑瓜子转得快,眼光很准也是事实。”布兰登没去看我的表情,反而继续说下去,这一次他的口吻正式很多,“他做的每件事到现在为止都很正确,提出每个要求都非常合理,在其他人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实际上,菲尔德先生并不喜欢被人愚弄,尤其是被一些以为能愚弄他的人愚弄。顾先生,我不知道你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但菲尔德先生是个商人,wf是一家企业,我们追求利益,追求金钱,也许你觉得我们贪婪,但是我得说,我们的员工要吃饭,公司要生存,贪婪是必须的,在商场上,没有谁会是不计较付出的大善人。”
顾安宁的脸色本来已经不怎么好看,现在布兰登的那番话更让他觉得脸上难堪,他没有理会布兰登的话,反而抬头看着我,“林岳泽,你记不记得以前对我说,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去做。”
这是我离开华国前对他说的一句话,那时候我陈表示过我可以为他做任何的事情,但是当时顾安宁的表情并没有太当真,他觉得我没有什么是可以帮助他的,因为我的出身和地位,甚至还把这句话当做一个笑话来听。虽然教养让他不屑在当时对我有什么表示,可是我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他的不耐烦和厌恶。
我皱起眉,“安东尼奥。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布兰登讽刺的打断我的话,“菲尔德先生真的这样说过?”他轻轻曲起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用眼神示意我闭嘴不要说话,“我想他那时候肯定是头脑不清楚,菲尔德先生有时候就是这样,说话不喜欢过脑子,为人又冲动急躁,或者顾先生难道觉得几年前的承诺现在还能算数?”
顾安宁这次终于看向他了,“温斯顿先生,你并不知道我们过去,请不要随便评论我和他之间的事。”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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