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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那么,他接不接受和我之后的追求有什么关系?

答案是没有关系。

恍然大悟后,我无赖的本性终于重新占据了上风,我主动凑上去。“你很累吗?要不要我明天放你一天的假,陪我去rr拍卖行收购几件藏品回来?”

“您在问我的意见?”布兰登侧头看了我一眼,“放假可以,但是我不是很想把休息时间放在去拍卖行上,可以拒绝吗。”

“拒绝?”我特别不要脸的说。“你要想清楚你说不的后果。”

布兰登停顿一下,似乎想看清楚这么说的是不是我本人,我理直气壮的仰起头给他看,布兰登翻了个白眼,“您说的后果指的是什么,辞退我吗?”

“有可能。”

他皮笑肉不笑的弯下嘴角,“那么我还有什么话说。”

“你可以选择同意。”我微微一笑。“要真心实意的。”

布兰登打了个哈欠,“可我不喜欢去看拍卖的艺术品,我没有那个艺术细胞,分不清电线头和现代艺术的区别。”

布兰登的话是暗指我送给班奈特那副波拉克的作品,《作品32》,现在这幅画可是名声显赫,价值起码比我当初收购进来的涨了一倍,我喜欢收藏艺术品,特别是知名画家的,等他们死了就能炒作到天价,如果当初我把我的收藏品从家里偷渡出来,那么我就不需要冒险触怒史密斯了。

“如果你不懂,我可以给你做解说。”我说。“艺术品的价值在于它们背后暗含的故事,如果你知道了他们的故事,就能体会到为何他们的价值会如此巨大。我喜欢波拉克的笔触,充满了灵气野性的美感,他的笔尖几乎和他整个人一样矛盾,他的生平过得并不美好,有着痛苦的婚姻和怨愤的生活,这正是他作品的思想。还有蒙德里安,他是除去波拉克我最喜欢的抽象派画家,他的《百老汇爵士乐》放在纽约展览的时候我每周都要去看,可惜那时候我没有钱收购它的其他作品,也许现在我可以通过黑市买上一两幅画。”

布兰登笑了下,“老板,我真怀疑您当初不是金融系的毕业生,您应该是艺术系的。”他摇摇头,“不过我可是纯正管理系出来的人才。”

“那正好,管理系,所以你什么都要知道一点。”我坚持。

布兰登露出一副‘我可不这么觉得’的表情,不过明显他不想和我争论这些话题。“好吧,明天几点?”

“上午十点,到时候我来你家接你,反正我知道你家在哪儿。”

……

第二天我准时开车去接我的秘书,布兰登的家在波士顿大学区的北边,步行到我们公司只要三十分钟,这是一座涂着白色的墙面的精致小楼,两层楼,拥有一个小小的前院和一块草坪,上一次来我没有好好看过这座房子,但这次我总算注意到他漂亮的草坪和修剪平整的篱笆墙。

布兰德的大狗裘德洛首先跑出来迎接我。

“汪汪!”它围着我转了两圈,然后把前肢搭在我身上。

“你好,小帅哥,你爸爸在哪儿呢?”我揉着裘德洛的脑袋。布兰登这只金毛相当聪明,虽然我只在数月之前见过它一次,但它依然记得我,一看见我走下车,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跑过来向我撒欢。

裘德洛又是叫了两声,布兰德施施然走出来,他懒洋洋的看了自己的狗,“安静点。邻居会投诉的。”他严厉的对狗说。

我情不自禁的笑了,布兰登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我,他此刻穿着一套银灰色的运动衣,没有西装,没有外套,牵着裘德洛的样子不像是去拍卖,倒像是去遛狗。

按理说,本来参加这样正规的拍卖活动是应该穿正装出席的,就算觉得穿正装太过拘谨,那么也可以穿修身的小西装,不配套马甲和方巾,但今天布兰登偏偏穿了一套休闲装出来,并且明显没有更换的打算,我想布兰登可能是第一个穿运动衣和运动鞋参加拍卖会的人。

非常聪明的抗议方法,我心想,就像布兰德这个人,表面上顺从的要命,似乎从来不违抗上级的命令,但如果是他认为不对的事,就别想让他乖乖听话。

“走吧。”我没让他去换衣服。

令我吃惊的是,裘德洛先爬上了我的车,随后是布兰登,拿着狗链子和一大堆狗玩具。我诧异的看了他们两秒,“这个,亲爱的,也许我能让穿着运动衣的你进去拍卖行,但狗可绝对不能带到里面去。”

“我没打算让裘德洛去,菲尔德先生。”布兰登平静的说,“我们要去宠物托管中心,裘德洛在那里有一间小房子,您以为我平常让裘德洛一人待在家里吗?”

“我不知道。”我说,“我没养过宠物。”

“裘德洛还是一个孩子,他需要好好的照顾,例如散步,喂食和主人的陪伴,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没空的时候会把他送到宠物中心去。”布兰登抱着自己的狗摸了摸,“不过我必须得说,自从我为您工作以来,陪伴裘德洛的时间少之又少。原本我就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每天陪他跑步和玩耍,现在连休息的时间都要把裘德洛送到托管中心去,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主人。”

“……”我突然感觉我在和一只狗争夺宠爱。

裘德洛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它汪的叫了一声,舌头伸出来想舔我的手,我怀着内疚的心理接受了他的爱抚。对不起啦狗狗,很抱歉让你独守空闺,但谁让我现在在追求你的主人呢?

我们把裘德洛送到了宠物托管中心,在登记了名字,送走狗之后,布兰登总算肯给我个好脸色。他出来后问我,“您今天打算购买几件作品,最高的预算是多少?”

我笑了笑,“布兰登,今天你不需要履行秘书的职责,我不是说过给你放假吗?今天我们单纯的来竞拍这些商品。”

“好吧。”他对此有点不适应,“不过您有什么特别注意的收藏么?”

“我这里有单子。”我递给他一张纸,“我看中了一套古希腊时期亚历山大大帝的钱币,雷曼的油画《无题》以及1623年出产的奥拉纳亚酒庄红葡萄酒。这三个是主要目标,其他的我会考虑一下价格再购买。”

布兰登接过目录但看了两眼,“钱币和葡萄酒我赞同,但是油画这种东西价格浮动太大了,您确定《无题》值得您花钱吗?在我看来它好像是一张白纸,罗伯特雷曼也不是过世的艺术家,这时候您是不是应该接受一下专业人士的建议?”

我说,“我没说过吗?我父亲就是做奢侈品拍卖起家的,在这方面我就是专业人士。”

☆、第38章拍卖还是约会

布兰登对我的家庭起了兴趣,“您从没说过您父亲的职业,我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商人。”

“你想知道?”我回应,“这是秘密,不过你如果亲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吻换一个秘密。”

布兰登立刻板着脸,“我不想知道了。”

“我可以先告诉你一点,当做付钱之前押金。”我不介意他的冷淡,“我父亲原先是一个古董商,专门收购艺术品然后卖到交易行去,他们有的人说他是奢侈品商人,因为他的眼光很准,没人骗的了他,他喜欢油画,瓷器和价值高昂的艺术品。不过现在他不做这一行,这个来钱虽快,但是还是比不上房地产之类的事业。”

“告诉我也没有吻的。”布兰登说。

我笑了一声,“都说了是押金。”

“所以您对艺术品的兴趣于是源自您父亲吗?”他不理会我的话。

“可以这么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在艺术品的氛围里面长大,我父亲虽然改行做了地产生意,但是他仍然很喜欢收购这些奢侈品,不过我两个哥哥没什么兴趣,我父亲只能把这些收藏的小技巧教给我……当然,这本来也是我的喜好之一,如果说赏玩这类物品,我想今天在场的买家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我。”我自信的说。

人们常常看不起骄奢淫靡的纨绔子弟,但在我看来,能做到顶级的骄奢淫靡也不容易,单单就奢这个字来说,就有很多人不合格。怎么能判断你一掷万金买来的油画有没有价值?是从笔触的调理线条来看,还是从色彩搭配来看?有些人买油画,就看作家的名气大不大,但这是不准确的,画会骗人,卖家也会,他们编造各种莫须有的故事,就为了把画烘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或许有些人会傻乎乎因为一两句花言巧语而中招,而我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但他们有艺术品顾问啊。”布兰登不太客气的指出,“他们不需要自己比得上您,只要他们的顾问比得上您就行啦。”

“我可不相信那些顾问,亲爱的。”我耸耸肩膀,“这方面我只相信我自己。”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达了rr拍卖行,我把车停好,钥匙丢给门童,然后主动上前打开车门请我的秘书下车,布兰登明显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仰头看着整座建筑,脸上带着一丝好奇。

“就是这了。”我介绍说。“绝对比你遛狗来的值。”

rr拍卖行的总公司是伦敦的苏富比集团,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艺术品商行,苏富比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拍卖公司,它诞生两百多年,开始只是拍卖文件和珍贵书籍,很快就演变成艺术品和奢侈品的交易场,六十年代,苏富比进军美国,买下了八十多年历史的帕克博内画廊,从此在美国发展的顺风顺水,并且由此发展至世界各地。基本上拥有珍稀艺术品和古玩的卖家都喜欢指定由苏富比拍卖行匿名出售,当然,这并非人们对大型拍卖行的盲从,苏富比的确有些手段,它曾经将毕加索油画拍卖到1亿美元的高价,创造了油画拍卖史上的新记录。不过这只是它其中一项功绩,苏富比的雇员们还创造出其他不输于此的记录,他们极其擅长炒作,虚构各种有关拍卖品的故事,以此吸引更多的卖家和买家,在他们收藏单里,多得是各种来路保密的珍惜品,只要你想要,没有他们找不到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我费尽心思搞到他们的邀请函的原因之一:在这里我可以尽情挖掘这些未知名的宝物,而不必担心它们由于来路不明而存在法律风险。

我和布兰登一起走进拍卖行的内部,整座rr拍卖行实际上是一栋大楼,外部摩登现代,内部却暗含乾坤,进入后首先可以看到拍卖行的招待大厅,整个大厅由山核桃木和大理石构成,占地约有三百平米,色调偏向深棕色和金色,屋顶吊着巨大的水晶灯,中央有大理石台阶通向顶楼,种种布置无一不彰显其奢华古典的气息。尤其在入口处,更是夸张的添加了一座小天使喷泉,让每一位客人一进来就可以看见澄清的水流不断从小天使的竖琴里面喷涌而出。

我们在前厅登记了名字(布兰登被奇怪的看了一眼),随后接待人员指引我们走进里头交易厅里。交易厅处在二楼的尽头,是一间圆顶拱门房间,里面摆着四排座椅,每排大约有十个座位。此刻座椅上已经零零散散的坐了差不多二十多人,座椅两侧是专门接听电话的接线员,这是专门给一些无法到场的电话买家准备的,数数人数也有十多位,这样看来大约有四十个卖家将会在这个地方彼此竞争。

而交易大厅的最前方站着rr拍卖行的拍卖师,他身边跟随着两位助拍师,三人处在一张黑色拍卖桌后方,拍卖桌的位置是全场最高的位置,意味着拍卖的公正绝对。拍卖师左手放着一只小锤子,右手拿着一只笔,等拍卖开始时,就由他来报价和决定交易。

布兰登在我身边坐下,“老板,他们都在看我呢。”

“因为你的着装是这样别具一格?”

“大概吧。”他狡黠的说,“我不会给你丢什么脸吧?”

“我可不介意,有点个性才值得让人喜欢,这里已经太多千篇一律了。”的确,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绅士和衣着精致的淑女面前,身穿运动衣的布兰登显得格格不入。但我敢保证,这些傲慢的富豪们根本没对他报什么轻视之心,他们讶然于对方谈笑自若,从容不迫的气质,才会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我突然有点好奇布兰登的父母是何许人物,是怎样的家庭才会培养出这样的儿子,或许我可以有一天拜访他们一下。

布兰登嘴角弯了弯,“我把这句话当做赞美了。”

“本来就是赞美。”我说,“来吧,帮我举牌子,举一次牌子是加一次价,价格由我来报,你只负责伸手就可以了。”

“这个意思是我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时候举牌子么?”

“当然,我的财产你最清楚了不是吗?你可以尽情举到你觉得我会破产为止。”

布兰登看起来跃跃欲试,我想他可能从没出席过这种场合,因此难得有些好奇。拍卖一开始都是非常小件的物品,这类物品最高的价值也就在几千美元徘徊,大多是签名照和纪念品之类的东西,大部分人都不怎么关注,只有一些女士出于好奇买了下来,不过在第三件藏品拍出之后,终于轮到我想要的出场了,等拍卖师介绍完藏品,我提议他可以举牌。

“这就是您想要的古希腊金币吗?看起来又黑又黄,不像是金子。”

“亚历山大金币。”我解释的详细一点。“这是十元的面值,价值在2万美元到5万美元间。你看到上面的图案了吗,一个人长着一双翅膀,手捧着橄榄枝,那不是天使,是胜利女神。当时的人们崇尚战争,所以货币的图像喜欢选择用胜利女神的头像。”

布兰登哦了一声,然后抬高手臂,“五万!”

我:“……”这坑货!一出手就是我说的最高价值。

交易师写下报价,“十五号菲尔德先生出价五万,请问有没有人愿意加价?”

马上有一个人同样扬起牌子,“五万五千美元。”

“新出价人六号菲比先生出价5万五千美元。还有人想出更高的价格吗?”

布兰登看了看我,我点点头,他立刻再次举手,“六万。”

拍卖行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规律,当拍卖金额被竞买人报出后,加价并不是漫无目的随买家喜好加价,而是呈现阶梯式发展,举个例子,一万美元起拍的产品,加价往往是两千,四千,八千。而五万以上,加价幅度就是5050,即五万,五万五千,六万,以此类推。亚历山大金币在最开始就被我报以五万的高价,之后的加价便是每次五千美金,除非有人势在必得,否则不会超出这个规律。

还有一点,拍卖师在完成交易时候很少用“三声提示”,即他们不会把某个竞买人的价格报上三遍在落锤成交,而是直接提示买家们他们这笔交易即将完成,然后等待三秒无异议后落锤。

很快,我和众人的争夺便到了白热化状态,我出价八万美元,此时几乎没有人再往后加价了。

“八万美元。”拍卖师举着他的小锤子,“竞买人是十五号菲尔德先生,这真是个好价格,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我要把我们这件亚历山大金币卖出了……”

“九万!”

我扭头,还是最早那个出价男人,名字好像叫什么菲比,四十来岁,穿着一身竖条纹西装。他似乎有健身的习惯,手臂粗壮有力,即便用的西装遮掩不住隆起的肌肉,不过这也显得他像个干粗活的糙汉子。此刻他高举手臂报出九万美元的价格,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带着一丝挑衅。

我认识他吗?我疑惑的挑挑眉,随即在脑海里发现我对他毫无印象。

布兰登不打算报价了,在一开始我对他说过,这套金币的价值大约在2万到5万之间,因此他认为八万已经是超过预期,他放下牌子,对着拍卖桌上的那套金币不高兴的说,“看来拿不到了,菲尔德先生。”

我微微侧头,附在他耳边说,“亲爱的,尽管加没事,一套金币的钱我还是出的起的。”

布兰登似乎不喜欢我在他耳边说话,他下意识的偏了偏头。“不是说价值在5万以内么?”

“是的,去年在巴黎拍卖的古希腊金币,成交价在4w5欧元左右,换成美元就是5万美元,我想它和这次苏富比拍卖的金币很可能是同一个卖主。但今年他应该会想要提价,毕竟欧洲那次只是一个试水而已。”

布兰登立刻举起手臂,“九万五。”

对方报了一个十万回来。

我让布兰登继续加价。当拍卖金额到达十二万美元后,对方迟疑了了很久都没有再开口,最后他犹犹豫豫说了一个十三万,我示意布兰登举牌。“十五万。”

毫无疑问,这套希腊亚历山大金币归我了。

☆、第39章酒和画

在我拿到那套亚历山大金币后,剩下的几件藏品都没有再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兴致乏乏的看着其他几位买主对着一封信件,一个首饰盒和一条红宝石项链争夺的不亦乐乎。意外的是,布兰登也没有像刚开始那样兴致勃勃,他没有关注台上竞拍的物品,反而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菲尔德先生,我觉得我有见过刚才那个和你竞拍的男人。”他突然对我说,“您对他有点印象吗?”

我仔细思索了一阵,试图从我浅薄记忆里挖掘点什么出来,但最后一无所获,“我还是确定我没有见过他,那个人长相十分有特色,如果我见过他,一定会对这个人相当有印象。”

“那么,也许是我在纸面的资料上看过他的照片也说不一定。”布兰登说,“毕竟我看过很多关于您的竞争对手的资料,也许他是其中某家公司的领导人。”

“有这个可能。”

这样一想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对方看我的眼神不对,我的商业对手还是很多的,无论在金融圈还是在电商圈,我的成功肯定要伴随着其他人的失败,所以不是所有人都爱我爱的像看见美元一样。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乐意看见我在美国过得顺风顺水。

“不用在意他。”我不想让这种人毁掉我和布兰登单独相处的时光,“快看布兰登,是雷曼《无题》,老天,它真美是不是?我一定要把它买下来挂在我的书房,真希望这一次不要超过我的预算了,亚历山大的那套金币已经让我花了比预算近乎一倍的钱,我本来是想以七万美元拿下它的。”

“我还以为您一点都不感觉肉痛呢。”布兰登嘀咕道。他仔细看了看助拍师,“这幅画看起来就像我家的墙壁,因为刷过数次而有点凹凸不平。而且它完全是白色的,什么图形都没有……您确定这真美到能让您天天想看见?”

我对他的不解风情感到痛心疾首。

趁着拍卖师开始介绍这幅画,我和布兰登商量了一下我们的报价,我的估价是150万美元到300万之间,如果有人出价比这高,那么我只能忍痛放弃这副雷曼的作品,不过这个数字还是让布兰登觉得难以置信,他的年薪只有30万美元,他表示如果是他而不是我想要这幅画,那么他需要不吃不喝的工作十年才可以买得起。

我对他这句话忍不住浮想翩翩,其实我想告诉他,如果他同意和我在一起,他可以完全不用工作十年就能享受到一掷千金的待遇,我可以给他付钱,任何钱都可以,别说是给他买张画,就算他要我给裘德洛买个像帕里斯希尔顿家里那种价值三十万美元的狗屋也没问题。我绝对不是那种会对情人花钱感到心疼的男人,但我不确定我真的这样说他会不会立刻给我一耳光,布兰登可是连来拍卖行都镇定的穿着运动衣的男人。

也只能是想想了,我安慰自己,布兰登如果那么肤浅,我又怎么看的上他呢?

回过神来,布兰登已经把注意力投向拍卖台了,他虽然不解这幅画的高昂价值,在竞拍开始后还是很尽职的履行他举牌的工作,这幅画一出场的起拍价就是十万美元,秒杀了前头的一切藏品,然后在众人的推动下,它又很快炒到了50万美元,而人们还在不停的往上加,这时候的竞争者不止是拍卖行在座的客户们,还有很多电话买家,他们大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我甚至还能听到一个有个交易员用意大利说话,然后转头用英语和拍卖师报价,他一口气就加了近乎五万美元。

“看起来竞争很激烈。”布兰登说。

“但愿我运气好点吧。”我耸耸肩膀。

我很理解雷曼这副作品的火热,毕竟这是一幅优秀的作品,不少美术商都对它估价不菲,但看到如此火爆的反响,我还是有点担心,其实这时候的我手头并不宽裕,能够动用的资产不足千万,放在以往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加价,只需要事后向父亲或者两个哥哥要钱就行了,但是现在我却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恣意妄为。

眼瞅着价格逼升至250万大关,我的心也吊在了嗓子眼里,生怕一不留神,我就和这幅画失之交臂,好在老天终于究眷顾于我,让我290万美元的天价拿到这幅画。等交易落锤后,布兰登看了我一眼,“您觉得它以后会超过今天您付出的金钱吗?”

“当然,我预计在十年内这幅画的售价会超过800万。”我在大起大落后美滋滋的道,“不过在短期我是不会把它卖出去,我要留着自己欣赏,等雷曼先生过世,对不起,这么说有点不尊敬,但到那时候我才会考虑把它卖出。”

“狡猾的商人。”布兰登一边说,一边又用手机查询雷曼的年龄。

之后的几件藏品一件比一件珍贵,只是我没打算把它们入手,布兰登知道我最后关注的是1623年在奥拉纳亚酒庄出产的红葡萄酒,而这件藏品是整个拍卖行最后压轴出场的拍卖品。

当然,压轴出场倒不是说它价格有多么贵——无论多珍贵的葡萄酒,终究是葡萄酒而已,怎样都不会比雷曼的画来的贵。但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是1623年奥拉纳亚酒庄出产葡萄酒,奥拉纳亚酒庄是意大利最古老的酒庄之一,它地处利维诺省的宝格丽地区,拥有大海和火山互相影响的优质土壤,葡萄的种植业和酿酒业都异常发达,而1623年又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好年份,那一年风调雨顺,阳光和雨露都十分充足,葡萄大面积丰收,因此造就的葡萄酒也必然是世界级别的美酒。能够与之媲美的只有1787年的法国波尔多的拉菲酒庄,后者的拉菲葡萄酒同样也因为气候适宜而闻名遐迩(不是1982年),可以说,这样的葡萄酒是可遇不可及的,如果不是当年有一艘载着葡萄酒的帆船驶向欧洲,又被一个杂货商人凑巧买下,那么我们可能无缘得见这些珍品,据说保留下的葡萄酒只有五支,足可见其中稀少程度。

不过既然是压轴产品,布兰登认为想要收购这只酒的人应该不少,果不其然,当奥拉纳亚葡萄酒被助拍员摆上拍卖台后,这件藏品果然引发了争议,大约有十个现场买家,五个电话买家互相较劲。它的起始价不高,只有一万美元,但上升的频率比雷曼的画还要快。在我们还在观望的时候,拍卖的金额就达到了8万美元。

“您认为这瓶酒最后会值多少钱?”布兰登转头问我。

我用手指比了一个数字,“50万。”我说。

布兰登不赞同的看着我,“当初1787年份的拉菲红酒在伦敦拍卖也只拍的了十一万欧元的价格,就这样还创造了葡萄酒拍卖史的最高价,而您想要的这瓶酒,即使它出自奥拉纳亚酒庄,也不可能比拉菲那瓶酒贵上好几倍。”

“这可比1787年的葡萄酒早了一百年,五十万不算太过分。”我反驳。

“所以你打算花五十万元把它拍下来吗?”布兰登摇了摇头,“我觉得您今天已经花了不少钱。对于一个新晋商人来说,花钱如流水并不是好事,就算您是为了艺术品投资,也该有点节制。”

他瞥了一眼我似乎想辩解的样子,继续提高了声调,“好吧,我可以理解你买雷曼绘画的初衷,除却您喜欢这幅的原因,这幅画本身的价值也很值得购买,但红酒……恕我直言,过了三百多年,谁知道它开起来是不是酸的。”

我眨眨眼睛。“我还以为以你对红酒的喜好,会鼓励我把它买下来呢。要知道我拿到手后肯定会和你一起分享的。”

“首先,在和您来拍卖行之前,我以为您会是一个理智的买家。”布兰登强调说。“结果您疯狂起来一点都不比那些有钱太太差,在您的账户真的破产清零之前,只能由我来制止您了。其次,我没兴趣喝一瓶三百年历史的酒,哪怕它价值五十万美元都没用,这一瓶酒不值得您花钱,不如请我喝点便宜货,比方说罗曼尼。康帝的干白就很好。”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好吧好吧布兰登,我会请你喝酒的,不过你也应该相信我绝对不会做亏本生意,如果我告诉你,我买下它后会留着等待下一个机会卖掉呢?就像那幅画一样,经过这次的拍卖名声大噪,然后过个一年半载,它的价值就会成百上千的增长了。”

“是指再找一个像您一样的傻瓜吗?”布兰登哼了哼。“当然可以,前提是你能买到。”

在我们交谈期间,奥拉纳亚葡萄酒的价格提高到了十万美元,几乎都要赶上当初那瓶拉菲在伦敦拍卖的价格了,然而此刻仍然没有几个人退出竞争,我注意到上次那位和我竞争亚历山大金币的菲比先生此刻也在竞拍行列,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一次的拍卖誓在必得。他现在出价十万八千美元,是全场最高价。

有意思,我心想。

布兰登举起牌子加入竞价。

“ne!又一位新竞价人出现了,十五号菲尔德先生出价十一万,还有比他价格更高的吗?”

菲比忽然转过头看我。

他的眼里燃烧着怒火。

这一次他脸上的怒意毫无掩饰,明显是朝着我来的,大概想起了最早被我夺走的那套古希腊金币,现在又在压轴藏品上被我阻击,新仇旧恨加起来让他万分不快,菲比的脸色犹如涨红了脖子的公牛一般面红耳赤,他很快举起牌子。

“12万!”

我眉毛一挑,直面他挑衅的眼神。“我翻倍。”

我这一出差点没气的他七窍生烟。

☆、第40章受罪的敌人

布兰登目睹了这一切,“菲尔德先生,您就是小孩子脾气。”他翻了个白眼。“其实我们可以慢慢向上价格,实在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就盲目提价。藏品价格要是涨得太快,最后损失的还是你自己。”

我意味深长的道,“不要急嘛,布兰登,你等着就是了,等会儿一定给你个惊喜。”

奥拉纳亚的竞拍额一瞬间提到了24万,很多竞拍人在这时候决定退出了。这个价格比去年在伦敦拍卖的最贵拉菲还要贵上一倍。富人们不是傻瓜,他们看得出我的来势汹汹。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对奥拉纳亚爱过生命的爱酒人士,肯定会选择避其锋芒。

当然也有不死心的竞拍人,比如菲比先生,在我报出24万的价格后,他几乎要燃烧起来了。

“这个菲比先生今天好像一件藏品都没拍上。”布兰登凑在我耳边说,“看来他把全部希望放在最后这件藏品上,只是没想到对手还有一个您罢了……不过我认为竞争过他不是什么问题,我担心的是他会恶意提价。”

布兰登说的我都明白,但我就怕他不会恶意提价。其实有一点布兰登一直很了解我,我就是小孩子脾气,喜欢锱铢必报。

我忽然站起来,大声道,“无论谁出价,我的价格一定会是全场最高,即使五十万,一百万也是一样,如果不服气,尽管和我比出高价吧。”

话音落下,全场维持了一秒钟的寂静,随后一阵小声的窃窃私语传来,所有人都将视线暗暗的投向我,我无所畏惧的迎向人们的视线,大多数男士们扫了我一眼就移开目光,倒是几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中年女性,再抬眼看见我的长相后,用手遮掩住嘴角小声笑起来。

我礼貌的对她们颔首致意,换来几个充满诱惑气息的暧昧回视。

菲比是第一个对我吹胡子瞪眼,“您不觉得您这样是扰乱拍卖秩序吗?天下居然还有您这样失礼的人,所作所为和个暴发户一样,要我说,如果有人在拍卖厅大喊大叫,我们应该让保安把那人驱逐出去。你们觉得是不是?”他左顾右盼的寻找支持者。

不过没人理他,在场的诸位都是人精,在知道拍卖无望后,大多选择偃旗息鼓。谁知道这些买家是不是用真名?万一这个敢站出来放话的是哪里的名门望族呢?他们不敢做以上假设,不过是一次拍卖的压轴藏品,实在没必要为此得罪其他权贵。

第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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