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郁琨知道像右相这般始终忠于皇帝和自己的大臣实属不多,对于他的金玉良言,自己应该认真采纳和接受,然而他的心里有一个十分周密的计划,从刚开始的找寻萧陌离,到如今将萧陌离带入朝堂,这一切皆在他的计划里,包括萧陌离适才运用的秘术手法,他都计算在内,绝无半分遗漏。
因此,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去做,右相的话语确实该听,但他更有自己的一番考量,若是可以,他倒是能够摆一桌酒席,请右相入宫一叙,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彻底打消右相心里的顾虑,不过如今的情形却是不能的,因为他并不想让那么多的大臣知晓这一切,于是他没有说。
说话的人是萧陌离,他极为恭敬地对右相行了一礼,道:“右相大人所言极是,我承认过去的萧家确实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风光耀眼到了一个极限,危险诡异也到了一个极限,因此,很多人的想法皆和右相大人一样,对萧家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偏见。但是我可以在此说上一句,如果萧家的本领仅是如此,那么它也不会屹立我朝多年。”
右相对此却是有些不甚在意,更多的还是一种对于邪恶之势的鄙夷,道:“可是,萧家已经覆灭,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自古以来,萧家就是受到上苍的庇护,正所谓成也上苍、败也上苍,风光耀眼的时候,是因为上苍眷顾,落败衰亡的时候,是因为上苍弃之。因此,萧家定然是惹怒了上苍,这才会落得一个灭顶之灾的下场,如若不是,又该如何回答它一夕之间彻底覆灭的事实呢?”
右相的所言已经足够婉转了,比这还要恶毒的话语,萧陌离皆都听到过,因此他倒是没有任何感觉,脸上也看不见任何喜怒,他只是又对右相行了一礼,道:“右相大人的话语确是真理,你说得不错,萧家的覆灭离不开上苍的这一方面缘故。不过我倒是更容易相信,萧家之所以那么快衰亡,是因为我朝并不重视萧家的缘故,这在过去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他回想着自己的爹爹和诸多长辈说过的话,对于自己家族如今的命运便是一种难言的惋惜,道:“就算是钦天司,也都是萧家后人负责打理,祈求上苍保佑我朝风调雨顺、繁荣太平,这一直都是萧家的使命和职责,可是自从先帝在位之时,这种使命便硬生生地剥夺了,萧家后人无法施展自己的本领,这也就很大程度地给萧家带来了一种隐患,便是这种隐患,才最终造就了萧家的覆灭。”
始终坐在上首龙椅之位的皇帝听他这般娓娓道来,缓缓地开了口,言语之中的意思竟是这般掷地有声,道:“先帝并未做错,而朕也相信这是先帝做的最为正确的事情,毕竟那时的萧家确实太放肆了,如果不及时斩断它渐渐成形的翅膀,它一定会迅速展翅高飞,真正成了谁都无法掌控的力量。面对一个让先帝都快要无法阻止的力量,你说,他会如何去做?他定然会毫无犹豫地打压,甚至是处决几个比较重要的人物。”
萧陌离知道皇帝也十分清楚那时的萧家会是如何局面,他只是点了点头,对皇帝的说法表示认同,丝毫没有不喜的态度,道:“皇上说得并没有错,我虽然是萧家后人,却不会对萧家曾经犯过的错有所偏颇,错了便是错了,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对此,我只能略表歉意地说上一句,若是我真的可以重建萧家,定然不会让萧家重蹈覆辙。”
皇帝对于他的所言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道:“富丽堂皇的话语,谁都可以说,对自己有益的事情,谁都可以做。萧陌离,你不要觉得自己的本领过于特殊,就能够放肆到一种境界,如果真是如此,朕倒是可以现在就不留情面地杀了你。”
萧陌离不管是面对何种危险的情形,皆是不会生出慌乱之心,而他面对皇帝和郁琨之时也是如此,他只是十分诚恳地笑了笑,道:“然而,皇上并不会那么做的,因为我还有一些利用的价值,我相信皇上不愿意杀我,太子殿下也不会轻易杀我的。”
他说着这句话,目光不禁从皇帝转向了郁琨,言语之中皆是满满的自信,道:“太子殿下,您设计了那么多,让我没有退路地站在这里,陪您和皇上演绎这一出戏,为的应该不是想让我满盘皆输,让我在这里就丢掉性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倒真有些过河拆桥的味道。”
郁琨听了他的话,仅是笑了笑,神情之中皆是淡然,道:“你的胆子向来都是这么大吗?莫非之前跟着恭穆镇国皇办事,也是这般无所顾忌的态度?”
这些大臣这才有些隐约忆起了一件事情,这个年轻人曾在已故的相王府里出现过,那时的他有一个极为特殊的身份,便是璟冉郡主的未婚夫,然而细心的人忆起这段往事之时,不免都有些疑虑,那就是皇帝仅是追封了相王爷和他的女儿璟冉郡主,对于她的未婚夫竟是只字未提,没有追封,也没有任何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