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冬日宴便会来到。主子会娶妻,会有孩子,会有更亲近更私密的人在主子身旁。
而他,只是一个奴才……只能做一个奴才。
一曲尽,林笑却仍未回神。
萧暮雨问他如何。方才能拍马屁拍得口渴的小世子,这会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找不到词儿了。只觉得好,好到人的心也沉溺,人也淹没,海洋无边无际寻不到头,只是沉降,沉降,落到海底又飘浮。飘去哪方,从此不知了。
萧暮雨见状,没有再问。他解下覆眼的薄纱,系在林笑却的腕上。
萧暮雨没有触碰到他,只是白纱的缠覆,只是物的爱抚。
等到林笑却彻底回过神来,萧暮雨已经抱着琴走远。
他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有几分惆怅。
林笑却道:【我没有可以给他的东西。没有。233,他为什么要接近我呢。】
233道:【管他的。这琴声真好听,宿主就当有人免费演奏,听听就好。】
皇帝给他穿衣洗脸,233说皇帝是个免费下人,大公主弹琴,也是不要钱的演奏,皇帝尽管用,琴声尽管听,而那付出的人,就别管了。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林笑却对233的言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辩证看待。既不全盘接受,也不全盘否定。偶尔听听,偶尔一笑而过。
茶已饮,曲已尽,该回去了。
只是今日不巧,静心亭仿佛成了香饽饽,谁都想来看看。
也许是静心亭,静心静心,心不静的人都来求个安宁。
林笑却站在静心亭里,皇后娘娘在静心亭外。
楚词招望见林笑却腕上的白纱,神色冷清。
林笑却下意识想要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如何解释……
林笑却恭恭敬敬行了礼,便要告退。
路过楚词招身旁时,楚词招扯住了他的衣袖。
“娘娘?”
楚词招默了好半晌,才松开他的衣袖。
林笑却再次行礼告退,刚走出几步远,就听到娘娘转过身跟上来的脚步声。
楚词招一言不发,抬起林笑却手腕,将那腕上的白纱解下了。
他将白纱扔给山休,随后未再多看一眼,径自走进了静心亭。
林笑却抑制住自己跟上去的冲动,站住脚,刹那呼吸里,似乎嗅闻到了娘娘身上极浅极淡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