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这里,他不禁脊背发凉,贴在裤缝中的手下意识地想去摸口袋中的枪。
然而贺亭抒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
“几年以前,任平戎和他的徒弟负责白鹤山开发项目一系列案件的调查,这些案子与我们家有关。我之所以问你纪珩是不是死在白鹤山的崖底是想确认这件事你知道多少,”贺亭抒面无表情地抬眼,“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和赵聿时够聪明,希望在珠山的案子上你们不要再试图调查和插手。”
她声音顿住:“别落得和几年前那两个人一样的下场。”
章登正要说什么,她声音忽就淡下去:“听不听随你们。”
章登看着她,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坦诚”,半晌憋出几个字:“你……你威胁警察。”
贺亭抒正要继续点烟,听到这话不禁笑出声来。她重新按动火机,含着烟看向他:“章警官,如果我是在威胁你,你根本就活不到能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
她一面吐出一口烟气,一面走到他的身边,俯身到他耳侧。
“你转告赵聿时,活下去,比查明无所谓的真相更重要。”
正月初一上完香后贺知延就出差了,到今天刚好是一个周。芜茵在电子日历上打了一个勾,将电话拨出去,那头很快接起来。她翻开记账本,一条一条顺着看下去,没等那边开口,抢先发出声音:“婶婶,别挂电话,不是借钱。”
那头的人本来要说的话也吞下去。
“婶婶,过年学校发了奖金。当初借您的两万现在可以还上了,等会儿我给您转过去,”芜茵核对了一遍卡号,“婶婶,还是这个卡号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良久没有出声,似乎叹了口气才缓缓道:“茵茵,你先拿着吧。你妈不是还在ICU吗?我这边虽然没有钱再借给你了,但是也不急着用钱。等你妈出院了,你手头宽裕了再还吧。”
芜茵知道再说什么也会被对方拒绝,她这个婶婶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那好婶婶,等我妈好一点,我马上就把钱还给您,”她在记账本上相应的位置上做了个记号,随后又道,“婶婶,今年我有点事,不能上门给您拜年了。”
贺知延走之前派人将别墅看得很紧,从大门口到整个别墅区外围都是安保,她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这个地方。挂断电话,她将剩余的已经确认好的卡号按照当时借款的金额挨个转了钱过去。
最后一笔款项刚刚汇过去,那边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纪衡的声音懒洋洋的透过听筒传过来:“茵茵,怎么突然把钱还了?我当时说不急着要你还的。什么时候秋姨的病完全好了,你什么时候再还给我就好。”
“我妈妈很快就出院了,没事的,剩下的就是好好修养,”听到纪衡的声音,她语调微微上扬,“衡衡,你离婚官司打完了吗?我之前一直在忙我妈的事情,也忘记问你这件事怎么样了。”
“搞定了,那个贱男人的房和钱都归我,”纪衡说到这里,眯着眼睛笑了笑,“对了茵茵,过几天我要回国一趟,上一次你不是问我湖山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吗,这几天我正巧打听到一套。我一个远房表姑有一套闲置的房子,她要出国了所以想把房子长租出去,等回去以后我带你去看看房。”
“好,等你回来再说。”
“不过茵茵,”纪衡的声音忽然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如果被贺知延知道你在计划离开平江,他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