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抖了抖,紧咬住牙关,抬眼看向她的背影。芜茵刚打开浴室的门,步子还没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手臂猛然拖了回去。贺知延从身后扼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回了怀里。湿润的掌心贴着她手腕上的肌肤攥住,芜茵疼的哼了一声,只是下意识仰头,下巴便被捏了起来。
强硬的吻落到她红润的唇瓣上,他一手箍住她的腰身,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温热的舌尖闯入她湿润的口腔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呼吸颤了颤,舌尖和唇瓣被含住吸吮,发出暧昧的声响。
她左手还要提着自己身上的浴巾,反抗的动作只持续了几秒,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就向回收了收。
她轻轻喘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睛。
她蓦然软下来的目光却像一柄锋利的刀,贺知延握紧她腰身的手收紧,力道像是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芜茵在他怀里动了动,终于向后挣脱一下,牙齿咬住他吻来的唇瓣,细微的哼声从唇间滚出来。
纪霜的话像闹钟一样突然在耳边响起来,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就此慢慢松开。
他还不够宽容大度吗?芜茵就差把她爱纪珩爱得要死的事实写在脸上了。哪怕她把给纪珩的爱分给他一点呢——
可至今为止她说过的每一句情话都是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何况那些话里的情意估计也不及她对纪珩说过的十分之一,她满眼、满心都是那个叫纪珩的人,甚至不肯留出一点角落的位置给他。
因为呼吸不畅,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带着一点血丝的眼眸冷静地看向她因为亲吻而憋红的脸颊。
芜茵以为他还要做什么,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可面前的人好像突然定住一般,他继续冷眼看着她后退的动作,无声地看了她数秒,紧接着弯腰拿起了脏衣篓中的衣服。
他闭了闭眼睛,低头将她换下来的睡衣浸入盆中,声音听上去已经比开始时平静了许多。
“茵茵,我不是非你不可,你以为我就没有别的女人吗?”他将洗衣液挤到盆中,声音越发冷静。
“但是你敢耍我,我就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地离开我。”
贺知延今晚没有回房间睡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他看着那么生气。芜茵看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抬手关上了床边的台灯,房间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中。
楼下的人抬头瞥了一眼房间熄灭的灯,面无表情地俯身摸向了冰冷的池水。扔的时候控制了力道,东西大概会落在离湖心不远的位置。
他挽起衬衫的袖口,弯腰摸向那粒硬物,从冰冷的湖水中将它捞出来,灯光下两枚银色的袖扣在他掌心中闪闪发亮。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将腕表戴好,拿出手帕将袖扣包裹进去。处理好身上湿掉的衣物,他换上一件新的衬衫,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了昨天买的口红和女士香水。
他将口红旋出一截儿,手指抹向口红软腻的膏体,指尖沾着一点艳红抹到了自己衬衫的领口上。乔裕这次买的女士香水味道清新了许多,仍是淡淡的花果香。
他拿起香水瓶,解开衬衫的纽扣向内多喷了两下,将两样东西又锁回了抽屉中。
身边的位置蓦然沉了沉,芜茵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她打开台灯,撑着身体看向刚刚躺到床上的人。贺知延的衬衫领口微开,正压着枕头看向她的脸。陌生的香水气味钻进鼻尖,芜茵皱了皱眉,看着他领口的那抹微红。
口红留下的印痕与其他红色染料的外观不同,可以一眼分辨,他衬衫干净整洁,唯有那抹红格外刺眼。
她眨了眨眼,抬手揉了揉微疼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疑惑。
他观察着她的反应,见状轻轻挑眉,正要开口说什么,被芜茵听起来有些困倦的声音打断。
“我明天要出去一次,陆先生说问岚有几个作业的问题要问我,可能要麻烦你明天送我过去了,”她躺下来,像往常一样缩回到被子里,“所以中午我可能会和问岚还有陆先生一起吃饭,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昏暗的光线下,贺知延看着她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声音一滞,刚刚还悠闲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地握紧了。
“嗯——还有就是,因为你看起来不太喜欢我送的东西嘛,”她声音里带着一点困意,卷着被子闭上了眼睛,“所以我刚刚打电话给店长说取消订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