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擂只能赢!”
“所以你们谁没有把握,现在还可以推掉。”
“偌大的青州不是只有你们,天下也不是只有青州。”
纪纲的话没有留一丝情面,就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
还不待秦佩、陆白二人回话,就听纪纲继续说道。
“我当然希望你们能赢,我也相信你们会战到最后一刻。”
“只是这天下卧虎藏龙者甚,更何况两族之间?”
“你们以为区区定远军就能守住海族?”
“你们以为你们每天杀的海族就是他们的真实实力?”
“你们都有望看这世间绝巅处的风景,我并不希望你们逞一时血勇,但你们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我遵从你们的意愿,只是希望你们想清楚。”
“你们现在行不行?”
纪纲好似一个老父亲,这位白发人看着眼前两名黑发人发出了询问。
他了解他眼前的两名弟子,但远不及他们自己了解自己。
他想知道一个结果,以此安心。
他率先看向了秦佩,他的第三名弟子,名义上是记名弟子。
去年这个孩子全身斗气逆施,用了禁忌秘术,由枯死向荣,最后捡回了一条命。
今年还可以吗?
纪纲这位颠绝世间的八境没有答案。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人力终有尽时。
没有谁不会死,没有谁不能死!
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以期不影响秦佩最初的选择,静静地等待着秦佩的答案。
此刻的陆白也沉默下来,没有多少一句话,静静地等着秦佩的答案。
“师傅请放心!”
“弟子必然完好如初地回来给您磕头。”
秦佩双膝跪地,额头低伏。
闻言,纪纲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陆白。
陆白也对上了纪纲的眼睛。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深邃,如汨汨流水,似滔天海浪。
怜惜、爱护、期许、自恨...
没有一丝掩饰地涌进陆白眼中。
陆白只觉自己在风雨飘摇的深海中有了锚点,再一次的有了根。
“你觉得你可以吗?”
温醇绵厚的沉音响起,陆白静静地迎上纪纲的双眸,轻声一笑。
“我可以,我会把师兄活着带回来。”
陆白平静的说道,向纪纲承诺道。
“哈哈哈!”
纪纲开怀大笑,随后缓缓起身,看向大殿外初升的朝阳。
纪纲收起手中书卷,长袖挥阖之间,陆白、秦佩二人已经出现在书院山门刻有校训的青白玉浮雕之中。
忽而间,龚自清出现在纪纲身侧。
你觉得他们能出来么?
纪纲看着渐渐泛起潋滟光波的浮雕,轻声笑笑,自信道。
“他们自然可以!”
“哦?那要是出不来呢?”
正在帐中饮酒的曹毓,捏着酒杯笑问道。
“到时候我这少了两个人,我可得开头认输两场!”
“纪夫子,届时那二十里你帮我从海族手里教化回来?”
纪纲笑笑,面向朝阳,背负双手,反问道:“我这两位弟子到时为我人族争回那二十里,曹帅又当如何?”
闻言,曹毓瞬身出现在点将台。
一袭白衣,朗声高呼。
“十载凌霜砺雪,一朝风起云横。”
一时间,万万里江海翻覆,波涛汹涌,势若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