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个杨茉已经想到,所以才会教身边的丫头,不过真正系统地教古代人现代的医术,她还要仔细想想才行。
“大小姐不用担心,”白老先生道,“在我看来,杨大小姐已经足以教授弟子杨氏医术。”杨大小姐行医时间虽然不长,却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杨茉道:“诊脉开方我还在跟老先生学。”对于中医来说,她还是一个弟子。
白老先生点点头,“哪位先生都是传授自己所长,我的老师也有两三位,这一点大小姐不用担忧。”
白老先生的话说进了杨茉心里,她的医术也不能随便传授,起码要传给品德端正有着行医决心的人。
杨茉和白老先生从屋子里出来。
保合堂里的郎中陶冲忍不住迎上来躬身询问,“大小姐准备收徒吗?”这是他最关心的,如果杨大小姐肯收徒,他一定要试着拜师。
杨茉道:“我会考虑……”
话还没说话,陶冲已经跪下来,“大小姐收我为徒吧。”
还没有确定要收徒,她已经被跪了两次。
杨茉让陶冲起来,陶冲坚持行礼叩拜,“我的授业恩师已经不在世,若是杨大小姐能收我为徒,陶冲此生必定跟随大小姐左右,再不会拜旁人为师。”
古代拜师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现代普及教育之后,不会这样大动干戈的求师,就算是她在大学时也曾会在课堂上胡思乱想,没有仔细听教授到底讲了些什么。
让陶冲起身,杨茉跟着白老先生去药铺里坐诊,白老先生诊脉她就在旁边听方抄方,这样学习真实病例,进步的也会快些。
将最后一个病患看完,杨茉正准备回去整理脉案,才站起身就看到药铺里的两个郎中走过来手里捧着拜师书。
这是……杨茉看向白老先生。
几个郎中已经跪下来,将拜师书举过头顶。
白老先生点头,“大小姐就让他们跪吧,向老师求学本来就该如此。”
杨茉走过去将拜师书一个个收起来,然后让郎中们起身,没想到她还能收到徒弟,特别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
白老先生脸上也露出笑容来,虽然向他求师的人不胜其数,杨大小姐小小年纪又身为女子,能有今日已是不易,况且杨大小姐收徒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等到日后,说不得会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
……
秋闱考一结束,贡院大门被缓缓地打开,里面的考生立即如同潮水般涌出来,一个个脸上已经没有了进考场时的期盼、忧虑、惴惴不安,仿佛精神已经被蚕食空了,九天七夜就像经过了一场酷刑,内容就是将十几年脑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京内的考生已经有家人来接应,京外的考生结伴回去客栈等消息。
常亦宁将脸色苍白手指颤抖的同考生送进客栈,考生坐在床上,抬起手来向常亦宁致谢。
常亦宁道:“我家离这不远,兄台可去我家中休养等待发榜。”
那考生摇摇头,“不好打扰常兄,我让家人给我抓副药来,喝两剂也就好了。”
常亦宁点点头,还没有说话,外面就传来叫嚷的声音,“不是让你请郎中?郎中呢?”
“不是小的慢,是各家都在请郎中来看症,京里好一点的郎中没有,坐堂医那里也是挤满了人。”
这也难怪,三年秋闱考,年年都有从贡院出来就病倒的考生,最后榜上有名,人却已经进了黄土,这才是最悲哀的事。看那考生病得重,常亦宁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考生的小厮,“多花些银钱去请,肯定能请来。”
话音刚落,外面的声音道:“不是给了你银钱?多花点银子也不会?”
“小的花了,您不是要请好的堂医,堂医都被京中大户早早请走了,倒是还有几个名声好一点的郎中,都在看人收徒呢。”
“这是什么话?说的不清不楚,什么看人收徒?收什么徒?”
小厮被骂的苦着脸,“是京城里的女医要收徒,小的给多少银钱,人家也不来。”
“女医?京里还有女医?”
“就是保合堂的东家,杨氏。”
常亦宁听得这话心里莫名的波动,然后是震撼。
杨茉兰要收徒了。
才十几岁的女子竟然能收徒,而且收的徒弟还是京中比较有名的郎中。
有几个女子能做到这一点。
这是他做梦也不可能想到的事,杨茉兰……为何一下子变了这么多,这些日子他眼前总是浮起两张面孔,一个看到他脸上满是羞怯,一个目光清亮,嘴角含笑,义无反顾地从他身边走过。
之前那软软的笑容虽然一直在他心底,却并不会让他心生牵挂,倒是那清亮的眼睛,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回想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奇怪。
不经意的时候她还在他身边,他真正欢喜了,她却如同一缕他难以握住的光亮,除了留下照入他心底的感觉,便什么都不属于他。
此生遗憾。
他以为只要实现心中抱负就能圆满的人生,却无论如何都会留下遗憾。
“五爷该回去了,老夫人、老爷、夫人都等着听您的消息。”桃符低声提醒。
常亦宁点了点头和那考生说了几句话,转身从客栈里走出来,却没有径直回到常家,而是慢慢地走到开满药铺那条街上。
“五爷,您来这里做什么,家里已经请了太医,等着给您开单方呢。”
常亦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过来。
京里都关切经过这次秋闱,哪家子弟能科举出仕。药铺这边却是在议论保合堂的事。
常亦宁在旁边的酒肆里坐下,旁边一桌的客人正议论的欢畅。
“说起来都没有人相信,一个女娃娃竟然也能收徒,我听说她还在跟着白老先生学诊脉。”
“可不是,白日我还看着杨大小姐坐在白老先生身边抄方。”
旁边的人听着惊讶,“按理说一个抄方的弟子连郎中也算不得。”
“人家不是郎中是女医,你见过哪个郎中被人奉上千金做诊金,宗室营来请两次杨大小姐都没去,这叫什么?没有几分本事怎么敢这样霸气,那陆家少爷那么重的伤不是也让杨大小姐治好了?说实话若杨大小姐不是女子,上门求师的人会比白老先生当年还多。”
“现在常家还没有将杨家财物还过来,等杨家手里有了银钱,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动静,你们等着瞧吧。”
桃符在旁边听得脸红,忙左右看看生怕被人认出来。万一知道他们是常家人,不知道会有多少口水喷过来,桃符不安地低声道:“是非之地,五爷,我们还是回去吧!”
闹出这样的事来,就算他在杨茉兰身边出现,都会被人投以鄙夷的目光。常亦宁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半天才站起身来一路回去家中。
踏进常家大门,立即就有管事迎过来,“五爷,您怎么才回来啊。”
常亦宁还没说话,看到有三两个吏员打扮的人在府内穿梭。
常亦宁看向管事,“这是怎么回事?”
管事苦着脸,“是来清点杨家财物的,偏偏选了今天过来,家中前前后后都在应付,本来准备了炮仗等五爷进门来放,却……却……”说着催促身边下人,“快去看看,炮仗怎么还不放。”
说话间“砰”地一声响,管事的满脸堆笑,常亦宁却耳边嗡声不止,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
常亦宁从管事身边走过径直去看吏员清点。
管事的阻拦不住忙将消息传去内宅,常大太太这才急匆匆地赶过来,站在门外向里面望着。
常亦宁连衣服也没换,站在吏员旁边,脸上神情淡漠。
常大太太心里忽然有些发凉,吩咐身边的下人,“将五爷叫出来,我有话和他说。”
常大太太等了半天,常亦宁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常大太太见到儿子,忙道:“你看你,怎么连衣服也不换就……就……这里的事你向前凑合什么?”
说着话和常亦宁一起走进内宅。
“母亲是否觉得丢脸?”常亦宁忽然道。
常大太太听得有些心惊,“你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些话?”
“看着别人清点,我们家贪的杨家财物,母亲是不是觉得脸上羞愧?”常亦宁的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到常大太太耳朵里却有讽刺的意味。
常大太太板起脸,“你怎么这样和母亲说话?”
常亦宁道:“儿子只是实话实说,杨茉兰从常家搬走,祖母和母亲不是都说杨家没有多少财物托管?怎么会有这么长的财物单子?”
常大太太胸口窒闷,被儿子问的一时说不出话,“这里面的事,你如何知晓,这次是有人故意帮杨氏,害了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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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不能双更,因为要去桂林作者沙龙。
回来一定多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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