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绥仰头挣扎,却正看到他手背上一片乌青,想必是方才磕出来的。
虽然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磕上的,绥绥还是不由得沾沾自喜,亏他还是个男人,身手竟还不如她。
然而就这半刻功夫,李重骏不仅绑上了她的手,还抽出一条葡萄紫的汗巾蒙住了她的眼睛。
“殿下到底要干什么——啊!”
绥绥大叫起来,因为感到颈窝一阵温热,因为看不见,这感觉尤其明显。他的声音里带着喘息,贴着她的右耳响起,
“这样就没分别了,嗯?”
说着,又开始啃她颈子,吐息低沉,湿热,咻咻得像一只大狗扑上来,尽管是好闻的松柏气。
绥绥全身都痒,但并不是想去挠的痒,只是燥热得难受。她也放弃去琢磨李重骏的意思,慷慨道:“殿下不用那么云里雾里的,我明白!不就是和我睡觉吗!来吧,若你能不杀阿武,随便你怎么样。”
第二十五章 解释
话一出口,空气忽然寂静了下来。
绥绥什么也看不见,明明才过了一小会,她却像度日如年,听见李重骏再开口,吓得打了个激灵。
“这是你说的,嗯?”
他的声音忽然慢下来了,一条水蛇徐徐滑过湿冷的夜,停在人耳边阴阴地吐信子。绥绥咬紧了牙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然不是君子,也说到做到,随殿下怎么弄,我要是吭一声,我就,我就——啊呀呀呀呀你干什么呢!”
她还在慷慨赌咒,李重骏竟不知何时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把她的手束在了床头;又解下她的汗巾,蒙住了她的眼睛。
出人意料,并不同于那一晚的粗暴,他指尖随着衣带剥落游离过她的肌肤,冰凉引起细栗,却又很快被温热的吻覆盖。
他在吻她,从心口,一直往下。
状似不经意的吻,轻细又紊乱,像四月里的微雨打池塘,断断续续,一滴水珠便激起浅浅的涟漪。
绥绥没见过那样雾气昭昭的春天,也没见过这样温情款款的李重骏,她觉得痒,浑身颤抖着,并不讨厌,却很害怕,于是小声道:“殿下这又在做什么……”
“唔!——”
他的手瘦长,却灵活有力。她昏昏沉沉,像堕入深海,风平浪静的海,扎下去才觉出暗流涌动,她无处可藏。眼前一片紫晕,她却清楚地看见,看见一双瘦长的手,白玉雕出遒劲的筋骨。
她曾看见它在三月的和风里临窗写字;
夏天的时候青衫白马,勒着缰绳穿过飞花,握着乌木球杆逐马球。
西北薄媚郎们最盛大的聚会在八月,因为秋日里狩猎,是他们最值得炫耀的事,又是那双手,挽满了角弓,绷得青筋毕现,在秋日高爽的天空下连射双雁,一片欢呼与擂鼓声里,回身搂紧了酥胸半露,浓妆艳抹的她,明朗地笑着,掐掐她的脸颊,指腹的薄茧染上了淡红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