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绥绥预感今天出师不利,还是趁早开溜得好。
没想到,李重骏也在这时看了过来。
他随意地坐在地上,漠然盯了她一会,忽然哂笑了一声。
“过来。”他懒洋洋地开了口。
绥绥被笑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凑了过去。
“大晚上的,找我有事?”
绥绥愣了一下,没承想他会主动来问,略一思索,决定采用迂回的策略,先给他戴戴高帽再提离开的事。
于是谄媚笑道:“听说殿下新喜,自然是来给殿下道喜……”
李重骏淡淡瞥她一眼,绥绥乱了一瞬,看他支着一条腿,又忙卷起袖子,握拳放到他腿上,见他没甚表情,才轻轻捶起来:“还有……那个,殿下如今已定了亲事,不日府内就要迎来王妃娘娘,弘农杨氏的小姐,必是贤良淑惠,品格贵重,和殿下琴瑟和鸣,天作之合……”
李重骏挑了挑眉,又要生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
绥绥当然是想拍马屁,临走之前再多捞点钱。
从来房里人的首饰簪环,打发走的时候能不能带走,全在主人家一句话。李重骏这狗脾气,想从他手里得点好处,当然得先哄顺了毛。
夸完了未来的王妃,似乎不大奏效,绥绥又立即调转马头道:“殿下是圣天子的儿子,此番回去长安,既是父子兄弟骨肉团圆,又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可谓双喜临门,苦尽甘来了!”
她偷偷瞄着李重骏,渐渐切入重点:“妾身知道殿下是大好人,当年收留妾身,妾身感激不尽。妾身出身乡野,又没什么见识,倘若从前得罪了殿下,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而今世道艰难,去年北边才闹了雪灾,妾身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可都指望殿下开恩了……”
“哦?”他似乎不生气了,还颇有趣味似的,把手撑着脸颊,“你是想求本王?”
绥绥见有戏,眼睛一亮:“妾身……”
李重骏提袍起身,倚在了坐床的凭几上,懒懒道:“说来听听。”
绥绥满心欢喜,一骨碌跟着爬起来,小肚子却一阵酸胀——哎呀!晚饭时喝这么多汤干什么!真耽误事!
她咬牙想凑到他跟前:“妾身想……”
话都到嘴边了,可人有三急,这个真忍不了。方才坐着还不觉得,现在每走一步都要哆嗦,像有蚂蚁乱爬似的。
“妾身想……”
“想……”
她欲哭无泪,终于说:“想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