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即使他狠心推开了林羡玉,林羡玉还是不顾危险地再一次跑了回来。
赫连洲满心都是愧疚。
回到军营,之后赫连洲准备把林羡玉直接放到床上,可林羡玉说:“我身上脏,我要把外袍脱了。”
赫连洲于是把他放在床边,林羡玉的手刚碰到腰间的系带,抬头迎上赫连洲的目光,他忽然觉得害羞,手停在原处。
真是奇怪,明明早已习惯了肌肤之亲,现在却连在赫连洲面前脱外袍都觉得害羞。
为什么会害羞呢?他想不明白。
他挪动步子,在赫连洲面前慢吞吞地转了个身,背对着赫连洲,解开外袍的腰带,然后脱了短靴,泥鳅似地钻进被窝里。
赫连洲没注意到林羡玉的微妙反应,只是接过他的外袍,放进木箪里。
林羡玉把脸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小声说:“我一个人骑马过来的,十几里。”
赫连洲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床边,握住林羡玉的手腕,放在手中慢慢地揉。
林羡玉抬起腿,告诉他:“腿也疼。”
他把腿搭在赫连洲的腿上,赫连洲搓热了掌心,仔仔细细地帮他揉按小腿。
他使惯了刀枪的手,全是粗糙的茧,揉起林羡玉的小腿来,却不敢多用半分力气,
林羡玉像只羊羔,舒服地眯了一下眼睛。
“你到现在都没对我说过话。”
赫连洲迟疑了一瞬,转头望向他,两个人目光相接,倒是林羡玉先躲开了。
“为什么又过来了?”赫连洲问。
林羡玉故意说:“我为什么不可以过来?这里又不是你的地盘。这里有我的朋友,我的榷场,我才不是为了你过来的。”
赫连洲眸色深沉,却没有责备。
林羡玉又说:“我不是过来捣乱的,我带了一个重要的人过来,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兰先生,他做过耶律骐的幕僚,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耶律骐,他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说完他又哼了一声,“我才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斡楚的百姓,为了达鲁和阿如娅。”
他的眼角挂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赫连洲觉得林羡玉有了些变化,和几天之前不一样,但他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