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眠一怔,但闻身旁无相缓缓道,“秦瑟师兄失踪很久了。你若不是亲眼所见,光在我戒律堂里聒噪……”
“前几日鬼煞道杀鬼大宴,斗阳宗里就有人看见了风吹雨!”那余柯不服道。
“哦?”那无相听罢眼前一亮,沉思良久。
“鬼煞道的杀鬼大宴,他斗阳宗去了作甚?”
话音一落,那余柯冷笑了笑,眼有深意,说,“无相师兄有所不知,当日鬼煞道杀鬼大宴,可是将那《天残卷》平地一声雷地杀了出来呀……”
话音一落,无眠同无相二人身躯一颤。
“江湖疯传,四大正派瓜分《天残卷》,美其名曰‘斩草除根’,实则占为己有……”
那无相未听完,忽地拍案而起,喝道,“胡说八道!”
这一喝,喝得那余柯一时忘了词,支支吾吾的。
“《天残卷》早已灭世。”那无相说,“将《天残卷》牵扯出来的人居心叵测,故意搅弄人心。”
那余柯不知何来的勇气,哼了声,随意道,“无相师兄,师弟我劝你话别说得这么满。”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无相师兄唤我们今日来戒律堂作甚?还不就因她慈悲老尼的一封信!”
那无眠眉头紧蹙,欲要插话,却闻那余柯不依不饶道,“慈悲老尼信上说‘勿负昔日之约’,这昔日之约为何,恐怕师兄比我更清楚吧?”
“师兄,”那无眠登时起身,目不转睛注视着身旁人僵硬的侧脸,说,“余师弟之言……”
幽幽地一声叹息。
眼下众人目光,都落在叹息这人的肩上。
“我小时曾听师父提过几次《天残卷》,师父称其记载了可将正邪两极融合之法,有悖天道,断不可残存于世。”那无相扫视众人几眼,说,“各位师弟若是细问我,怕是要失望。”
那余柯“咦”了一声,说,“为何师父从未跟我们提起过?哼……想来瞧不起我们这些资质平庸的弟子了……”一席酸言酸语,听得那无眠怒上心头。
“余师弟今日是怎的了?”那无眠笑问,“难不成吃了什么炮仗?一味地乱喷点火!……”
那余柯撇了撇嘴,不再作声。心里不免又嘀咕起来。
“我同无相师兄差人唤诸位师弟前来,乃是商讨慈悲师太手信一事。方才余师弟那般说了,想来斗阳宗和啼红寺业已在杀鬼大宴上联手,否则不会如此措辞。”那无眠顿了顿,接着道,“既是《天残卷》出世,我等也无坐视不管,任由人言可畏之理。”
“师姐找我们商讨,最终不还是得等掌门回来决断?”
这次说话的,却不是余柯。
“玄真子,你来得正好。”
众人只觉眼前一黑,微风掠过。那无眠见了来人欣喜,嗔怪道,“你也忒迟!”
那玄真子柏鹤风尘仆仆的,额上仍冒着薄汗,作揖向众人抱歉道,“实在对不住。方才周夫子晕了过去,我将他送回卧房安顿,来得便迟了。”
“周夫子好端端的怎晕倒了?”无眠疑道。
“这个……”那柏鹤一阵迟疑,自知与周夫子在无名大殿的言语此时此刻不方便出口,笑了笑,圆场道,“大概与我走得急了,岔了气脉,血一时冲塞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