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重吗?”朗风看着身旁人微微僵硬的侧脸,问道。
“没什么大碍。”小鱼说。
“那就好……”朗风松了口气。
“朗风,有件事,我想还是说明的好。”小鱼忽然转过头来,眉头紧蹙,表情凝重得仿佛要发生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
“你讲。”
一声幽幽地叹息。
“我知道我这样说有点忘恩负义,但是……”小鱼来回踱步,似乎心内焦躁不已,“但我毕竟不能把全村人的性命都拿来当你我之间的赌注啊!”
“到底什么事……”
“你难道没有察觉……无忧姑娘已经有些异样了吗……”
朗风怔了怔,没由来地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朗风,你可知今日千钧一发!”
“什么……”
“若不是我用百年功力替墨墨抵了无忧这一击……墨墨现在恐怕都……”
话未说完,那说话人接连叹气,神情忧虑不已。
然朗风始终没有插一句话。
“饮血镯即使沉睡上千年,也终究有醒来的一天,不是吗!”
出奇地,朗风异常平静。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人,拍了拍其肩膀,以示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和小忧,马上就走。”
话音一落,小鱼倏尔怔住。
“朗风,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辛辛苦苦保下了这些墨河村民不容易。”
“那……你们去哪儿?”
朗风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离人乡。”他抬头望向天空,但见一片惨白。“只是再给我半月时间,有些事情,我得好好清理一下,免得夜长梦多。”
暮色降临。
草屋。
无忧目送着老媪渐趋于墨点的佝偻背影,忽地失神。她眼前长久地定格着他看她的眸光,那块伤疤似乎烙在了她心口上……思来想去,只有一声微微的叹息。
造化弄人。
“难得你一个人。”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惊得无忧一个激灵,她急忙回头看去,戒备的眼神突然一怔。
“怎么,就才两个月,忘了小哥哥我啦。”
那来人“嘿嘿”一笑,定定地瞅着她。
“是你把鲛人引来白银城的?”无忧这句话,想问很久了。
“当然不是。”那人“嗤”了一声,有些不悦道,“我上次是专门来找你的,鲛人与我何干?你别诬赖人啊……”
“那你这次来作什么?”
“我上次来作什么,这次还来作什么呗……”
无忧白了他一眼,说,“苗泠泠,你别无理取闹啊……我说不走就是不走。你趁早死心。”说罢径直走过那人身边,迈进乌漆抹黑的草屋内。
一点子昏黄的油灯“嗞啦……”被点燃。光映着屋外人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
“你不是说我不是什么苗泠泠嘛。”那人撇了撇嘴,亦迈进草屋。
二人一坐一立,相视许久。
“我只知道你这个名字。”无忧淡淡道,“若你有百来个名字,百来种身份,在我面前,你仍旧是苗泠泠。”她的嘴角倏尔绽开一丝笑意。
“我虽然不知你接近我的目的如何……但夜宫那几年,所幸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