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争跟着姜岁去了会场二楼的休息间。
一进门,姜岁就打开了供暖系统,然后推他坐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撕开他的创口贴。
果然如她所想,并不是像雁争说的那样只是小伤,不知道被什么利器狠狠扎进过皮肉,掌心处连掌纹都看不清了,只有一摊血肉。
姜岁拿过谢流刚刚送来的医药箱,拿出消毒工具和纱布,一边轻轻吹着伤口一边替他上药。
姜岁以前被宋思凡她们打出过很多伤,经常自己处理,有经验,也知道这药沾到伤口有多疼,可是雁争只是看着她,连眼神都没动一下。
雁争其实在看她,姜岁那严阵以待的神情,让雁争忍不住想笑,他也真的笑出声来。
“宝宝好可爱哦,表情像小仓鼠。”
在床上雁争倒是经常喊她宝宝,但下了床很少这么叫她。
雁争的嗓音凉,听着总觉得冷淡嘲讽,可是叫她“宝宝”的时候,这两个字好像从他的唇齿间缠绕,溢出来的全是温柔。
姜岁愣了片刻。
但她很快就回神,强迫自己不再关注他对自己的称呼,而是看着他,轻声问:“还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姜岁不是傻子,他今天有事要处理,回来手就受了伤,那这件事肯定就不是普通事件。那更说明他身上可能还会有其它地方受伤。
雁争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姜岁的眼睛已经哭红了,看着自己时的神情却是极认真的。
好像对待他的事,她一贯如此认真。就好比方才一反常态和苏鸣他们呛声。
这样的小家伙,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难得雁争都叹了口气,认命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前:“胸口被划了一刀。”
于是姜岁二话不说,伸手开始脱他的外套和衬衣。
雁争笑了,捉住她的手:“小家伙儿,这么急着就要扒哥哥的衣服了?”
姜岁却不理会他的玩笑,挣脱他的手,解开最后一颗扣子,拉开他的衣服,露出了他白皙又单薄的胸膛。
雁争的身体薄如翼,腰腹上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腹肌,一直收敛进裤腰边缘,收窄他的腰身,却又显出浑弘的爆发力和冲击力。
他的身体太漂亮,姜岁如此内敛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抿了抿唇。
可是当看到他雪一样的胸口上被雕刻下的一处处伤口,以及左胸口连接腰腹处的刀伤,姜岁就什么旖旎心思都散了。
她几乎是吃惊地看着他的身体。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前胸和后背,都是陈旧的伤口,像是古老的纹痕,顽固地占据他的身体,张牙舞爪地叫嚣。
姜岁捂住嘴,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