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楼窗口看见一个女人,长得很俊,不知道是不是彦如霜。”
“住着4400呎的房子,看样子还不错,”冼耀文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今天过去不太好,先找地方住下,明天再去拜访。”
就近,冼耀文和戚龙雀两人住进了武吉巴梳路的大华酒店,去酒店的路上,两人路过了彦如霜的住处,冼耀文抬头往二楼看过一眼,没见到有女人在窗口站着,经过酒店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拐了个弯,上了硕莪巷。
硕莪巷又叫西米街、死人街,一百年前这里遍布西米加工厂,找一家店喝一碗冰镇的西米露,神清气爽后,穿过热闹的露天市场,再快速通过氛围有点凝重的大难馆(义庄)路段,来到白事店比较密集的路段,随意挑了一家店,买了点死人用得上的东西备着。
他这趟来新加坡要做的事不少,要惦记的也不少,他得别人就得舍,不是每个人都有他的豁达和舍得,为了得到,有时难免要用点激烈手段,这不,天地银行发行的冥币,他一请就是上万亿,些许小事,足以弥补。
在酒店冲了个凉,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稍事歇息,冼耀文又出门在牛车水范围内逛起来。
十九世纪开始,国内不少人通过各种渠道涌入新加坡,英殖民地政府为了避免各籍贯新客发生不必要的纷争,就采取分而治之的政策。
1822年,福建人被安置在直落亚逸及厦门街一带;潮州人则居住在新加坡河畔;客家人在克罗斯街一带落脚;牛车水这一带以来自广东说粤语的人群为主,素有小广东之称。
走在宝塔街,冼耀文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口音的粤语,正值晚饭的饭点将至,谈话中少不了谈论晚上吃点什么,也有偶遇外地来的找老人问路,问了好几个都问不到“宝塔街”在何处,等问到自己,冼耀文告知对方就在脚下。
宝塔街是官方的叫法,信息闭塞又不识字的老人哪管官方文件上怎么写,他们只是从自身的痛楚出发,叫自己生活的地方广合源街。
往前推个几十年,宝塔街上有间屋子叫广合源,只要进了这个地方立马冚家铲。广合源就是一家猪仔馆,一帮流氓从国内把劳工骗过来当奴工赚取中介费的所在,住在这条街上的老人多是第一代或第二代的猪仔。
冼耀文离开文昌围前,冼光秉曾对他有过交代,文昌围有两个人被卖了猪仔,其中一个就在新加坡,早些年还会有侨汇和信寄回家,十五年前最后一封信后就变得渺无音讯,生死未卜,若是他有机会来新加坡,试着找一找。
夺了人家的舍,欠了人家的情,该还还是要还的,既然来了,那就顺便找一找。
在街上走了百来米,一直有在看街边铺位门脸的冼耀文发现这条街的洋服店多得过分,基本隔上一间铺位就是一间洋服店,而且看着生意都应该不差,每间店里都有正在量身的客人。
路过一间叫成昌的洋服店,生意看着特别好,一个女客正在量身,边上还有几个客人在等着。
走了几步,又见一间广兴祥,生意也不差,接着,公安、荣兴,生意同样好,看样子这条街的洋服店很有搞头。
看着洋服店的生意不错,冼耀文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喜悦的表情,继而,反思自己的喜悦来自何处。
脑子稍稍一转,他想到自己之所以来这里,往小了说是惦记橡胶,往大了说是为了考察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如无意外,他会争取入股成为大股东之一。
拥有百来万职员和纳税阶级的公司,想想都带劲,就让它成为自己财团建立之路上的小目标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