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告别之前亲吻了修道院长的脸颊,就像普通的异性情侣那样坦诚。单就修道院长的这一身份来看,阿拉贝尔就是个虚伪的两面派,一边与神圣罗马帝国互通往来,一面又向罗马教廷这边致以忠诚的问候。就像是当年那些谄媚的大臣对他做的那样,他有样学样地“报答”到了现在的统治者身上。
等他回来复命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在拜访那间修道院期间发生了什么。在外界看来,现在弗兰兹·夏维尔教士的精神状态已经趋于疯狂,这样疯癫的热情被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对于古代遗迹的探究之中。
梵蒂冈宫里,年迈的教皇正在摇晃着他臃肿的脑袋,一手扶住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冠冕,一手敲打他手中的权杖,用那平缓又疲惫的声音向他询问“你从那里得到了什么吗?”
“我找到了一部分密藏在修道院地窖下的罗马古卷,那其中有塔西坨的编年史遗失于世的一部分手稿,里面不仅记载了尼禄之死,还指明了一条新的道路。”他深知教皇的顾忌,这位教皇在政治上难得耳聪目明,之前就把北边的法兰西与神圣罗马帝国耍得团团转,现在唯一能挡住他去路的就只剩下北边那隐隐崛起的新教势力。现在那些与先知们的白骨一同埋葬在地下的帝国财富虽然得以重见天日,教廷却没有分到他们应得那一杯羹。教皇的意思很明显,教廷希望有一个补救之法。
本来只是一次单纯的走亲访友,就这样被上升到了政治层面,他本人总是这样身不由己。至少阿拉贝尔并没有被出卖,即便那个男人彻底出卖了罗马教廷,他也不会揭举他的。不会有人相信尼禄本人也与他的那些财富一同复活了,因为尼禄早已失去了他的帝国,要真是像他怀疑的那样,身为敌基督的亡灵甘愿借一个基督徒之口来道出他的立场,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没有凯撒子孙的身份,尼禄本人就什么也不是。昔日的辉煌早已被时间沉进了瓦砾沙石之中,现在不管怎样“复兴”,也没法还原成当初的模样。
这一次弗兰兹曾经在教廷里的那些竞争对手们也难得向这位“出头鸟”投以了几分兔死狐悲的同情目光,他想到了他故事的结局,最坏不过是死路一条。也许死亡也是个好归宿,对于没心没肺的人来说活着或是死掉好像也没有太大区别。
当弗兰兹活着走出梵蒂冈宫的时候,他知道他得到了赦免,他辞掉了先前的职位,并向基督会申请了远洋传教的任务。一切的准备都很顺利,弗兰兹只需要向教团那边提供必需品的清单就好。
“这会是一场有意义的旅行。”等他回家的时候,又被他无礼的客人抱到了怀里,他们挤在一张狭小的床上看那张被备注的密密麻麻的航海图,比起研究逃脱路线更像是在策划一场蜜月旅行。
“您老早之前就想这么干了吧。”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皇帝生前的希腊巡游,那次旅行的时间太过漫长,以至于国内接连不断地发生了叛乱。不过他大概心里还存有一点对皇帝这个职业的责任心,最后还是赶回了首都。
“这是普通意味上的任性,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去环游世界。”弗兰兹觉得自己正在被一只恢复了野性狮子胁迫生命,“阳光,大海,异国,所有人都会喜欢的。”
“准确来讲,现在只剩下您,和我了。”
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悲是喜,便成了仅属于二人的秘密。
番外
奥古斯都家族的最后一个男孩(骨科慎)
“奥古斯都家族的最后一名男孩就这样急匆匆地死了,他在身体上经常遭受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