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中再次收到她的声音,显得如此飘渺得不真切,像春日里到处飘洒的蒲公英密密集集地黏贴住他湿润的心,透不过一丝气来。
他曾经多么骄傲,多么自负的一个人,仿佛所有一切都尽在拳握之中,可如今乔心言有些难过,他们之间到底是他负了她,还是她伤害了他,是不是爱情本身走那到最后都是两败俱伤?挫骨扬灰?
乔心言轻微地叹了口气。
“子墨,”乔心言轻声低喃地唤道,心被一瓣一瓣分开,洒落却不知如何凑拼?原来是那么伤,那么痛,那么想念。
再一次听到她的轻微低唤,柔柔的弱弱的声音,也像一把柔软却挫伤的刀刃,凉凉的暖暖地划过心刃,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口子,似在撒着血,又似在激动的流着泪。
“心言,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湛子墨急切地问道,没有一丝犹豫,他必须要找到她,马上见到她,他再也经不起失去她。
“我很好。”乔心言一直拿着电话的手有些发酸,换了另一只手的空档间想就这样挂断电话,听着话筒里传出急切的声音,却又不忍就此掐断,话筒复了又贴近左耳,低低地诉道“孩子也很好。”另一只空闲的手滑向自己隆起的肚子,那个生命正在真实地跳动着。
湛子墨全身的血液都集聚在一处,身子僵硬,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孩子,孩子?对,他们还有孩子,他们之间有着血肉的牵绊,一辈子都难以割舍。
“心言,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他迫切地渴求着乞怜着,就算为了孩子,她也至少让他知道她在哪里?可是电话另一端却决绝地发出嘟嘟声。
“喂,心言,心言”湛子墨急切地叫唤着,害怕颤抖的心,分分收紧,烧至全身。然而那间断的嘟嘟声清晰而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