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到家时,西边的红日已经垂落,只露出二分之一的笑脸。乔心言拎着一袋稍轻的青菜走进厨房,而湛子墨手里拎的一袋都是偏重的食物,比如大米,萝卜,这是他一直坚持要负担的。
乔心言将一袋菜放置在灶桌上,从菜篮子中取出一袋冰块,拿在手中,转身看了看他的脚,对他说道:“你坐下来吧。”
湛子墨惊讶地看着她手中的冰块,乍露喜色的目光柔柔地望住她,他不知道她何时弄的冰块,在刚才买鱼时,她站在一边,他以为她只不过是闻不了鱼腥味,却没有想到她原来是在搞冰块,而为的是要为他扭伤的脚冷敷。
湛子墨坐下来,刚想说:自己来吧。乔心言已经蹲xia身,解开他的鞋带,tuo下他的鞋子,湛子墨微有些尴尬,俯xia身去阻止她去tuo袜子的动作,乔心言看了看他挡住的手,又抬头望了望他,即使她不说话,湛子墨也觉得这双眼睛里有他拗不过的倔强,只能向她投降折服,就好像现在,或者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对她没有办法了,这是他唯一一次对女人的无可奈何,弃械投降。
湛子墨任由她褪下他的袜子,他的整个脚面完全浮肿,他看她微微蹙眉,好像几天前,她也是这么认真专注地处理他的伤口。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向来不容易受伤的自己竟然在短短的三天内三番五次地受伤?而要一个女人为他这样处理伤口?可感觉是如此温馨,带着淡淡的幸福感。
即使不用语言交流,他们也配合得很好。这一点在整个做菜过程中展现得异常清楚。比如她洗菜、择菜,切菜时,他会先炒一盘简单的菜。等她用灶炒菜时,他会在准备好下一道要做的菜。
在两个人默契的明细分工下,很快一桌可口香气溢人的饭菜展列在饭桌上。两人在古老的四方桌上对面而坐,湛子墨夹一块自制的鸡翅在她的饭碗里,他记得她最喜欢吃母亲做的秘制烤翅,虽然在这点上,他没到火候,远及不上母亲做的味道,可是那也是他用心为她做的。
乔心言没有抬眸看他,只是夹起碗中的鸡翅,药了一口,自然没有湛奶奶的“味道”而且她也已经忘了湛奶奶做的菜的味道。是不是真有她曾经说的那么好吃?其实无论再美味的食物,也要带着幸福去品尝,那才是完美一餐。那时候的乔心言是幸福快乐的。可是现在,她已经再也品尝不到幸福的味道了。
湛子墨有些期盼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鸡翅,双眉轻轻一蹙,又恢复淡然宁静。
离开桐镇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湛子墨稳稳地开着车,即使公路边少有车辆行驶,他的车一直保持着匀速行驶。驶上高速时,他也只是稍加大油门,看了看车上的时间表,已经是入夜时分,又转头看了看乔心言,原本想叫她可以在车里睡躺一会儿,估计到湖城还需要五个小时。
可是乔心言却一刻也不放松地睁着眼紧张地望着前面,毫无睡意,在路边灯光的照射上,他看到她额间渗冒出的细微的汗珠。她是想起那个车祸了吗?所以才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