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中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敢去地上沾沈大人的血液,这样的举动像个医者才会做的。
“没有没有……你舅舅在四川的时候便没有这个病症,自从一个月前离了蜀川一代,到了苏州坐船上京时,才有了这吐血的病症。”沈夫人已经急慌了,那时候他们一路从四川出来还好好的,可突然有一天她相公在吃饭时就吐出了一大口的血,且那时候血中还有白色虫卵一样的东西!
他们一路求医,一路的大夫诊了一个又一个,却没有人诊出什么来,这次到了京中,以为御医会有法子,昨日请了张御医过来,却依旧只开了几副固本培元的方子。
因此,今日季云流这样的举动,让求助无门的沈夫人全部倒了出来。
季云流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血液的黏稠度,用另一只手按了按沈莫威的肚子,沈莫威这次倒是没有吐血,感觉肚子也不疼了。
众人凝神静气,统统等待着她的结论。
季六:“张御医可有说这是什么病症?”
“他瞧不出大概来,说我除了体力虚弱了一些,别无其他异样,昨日回宫查阅医书去了,等会儿莫约就来了。”沈大人满牙的血液,讲的却是明明白白。
“舅舅这个怕不是病……”季云流抬起头,看着沈莫威,“大概是被人下蛊术了。”
“什么?”
“蛊术?”
沈夫人与沈三娘子统统倒抽一口凉气。
陈氏吓得也不清,但她瞧着季云流的模样,见她一脸的凝重,丝毫没有寻乐戏弄之意,也生生忍下了心底的疑惑,站在一旁,轻声开口:“六姐儿,沈大人身上怎么会中了蛊术?”
“这怎么中的蛊术,我是瞧不出来的,只是舅舅身上的蛊颇为厉害,拖不得,需早些解掉才是。”季云流从荷包拿出一张道符,向着沈夫人道,“去拿碗清水来。”
丫鬟们站着不敢动。
“娘……”沈三娘子第一个出声喊了沈夫人一声。
沈夫人不应她,只看沈莫威,见沈莫威重重点了下头,才急忙吩咐:“都站着做什么,赶紧去断清水来啊!”
水被端来,季云流双指指尖夹着道符一摇,那道符在众人面前就像变戏法一般燃了起来。
在场的人只见得她口中默念几句,那道符就燃成了灰烬。
灰烬放入水碗中,季云流道:“舅舅把符水喝了罢,这碗虽不能解掉舅舅身上的蛊,倒也能压制那蛊的发作,不会让舅舅再痛苦下去。”
沈莫威不犹豫,端起那碗符水仿佛没有看到那上头一层黑色焦物一样,一饮而尽。
一碗水下去,同神仙水一般,沈大人只觉得任督二脉都打通了,全身神清气爽。
他一摆手,让丫鬟婆子全数退了出去,沈夫人像着自己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退出的嬷嬷就知晓,这是要让适才丫鬟要守口的意思了。
屋中只剩了几个主人家,沈莫威不再沉默,直接问:“云流,你可能知晓,我身上的这蛊术该如何解去么?”
沈府女眷也都眼巴巴瞧着季云流。
沈大人刚过不惑之年,如今被皇帝指为正三品詹士,前途正是不可限量时,若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蛊让他一命呜呼了,一屋子的女子在已经人生地不熟的京中又该如何是好?
“这要看舅舅身上中的是何蛊了,蛊的种类繁琐,寻起来颇为麻烦,若是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