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手术也不怎么痛,你吃晚饭了吗?这么早还没吃吧,去吃了再上来。”
余晓冉一天的上课吃饭都没什么心思,同桌一直劝她要相信医生,相信科技。她只相信自己,无所住而生其心,靠自己才能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但是好像在疾病面前,自己一无所知,怎么去相信自己?她有些不想做这些整天“有利于,有助于……”,整天“地形平坦,土壤肥沃,水源充沛,市场需求大……”的试卷了。这会儿也有点饿,她一个人乖乖去吃了晚饭,等回到病房,余可梅已经吃过了,都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吃的。
“妈妈,我想转理科。我想学医。”不知道怎么地,余晓冉写选择题写着写着突然就说了。
“余晓冉,你给我说一遍你高一的时候我们定好的目标。”余可梅似乎有点生气,声音有点大。
“北京……北京大学中文系。但是妈妈,目标会变的。无论是哪个专业的人都可以接触文学。”余晓冉小声地回答,还想反驳。如果现在转理科还来得及,余晓冉不偏科,学文科是因为她觉得文科可以增加人文历史底蕴,学理科每天就和公式定理打交道。但是等到她真正学文科之后才发现,学的都是些假知识。
“做事情不能想一出是一出,余晓冉。你想过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医生吗?成为一个医生需要付出多少?你了解这个行业吗?”余可梅发现自己对女儿并不了解,就像自己的母亲不了解自己一样。
“妈妈,如果一个人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那就一定会做成。如果做不成只能说下的决心不够。”所以,一旦选择了某一条路,我就预想好了这条路上所有的困难,甚至比实际还要多。我可以承受未来发生的一切。“只要决心够,那么其他的知识性的东西都可以慢慢学,知识体系慢慢搭建。”
余可梅似乎有点泄气:“你也大了。辛苦不辛苦都一样,反正自己的选择,自己承受,容易的就不叫人生。别人我不管,对于你,如果你要做医生的话,我就说一句话,德不近佛不医,技不近仙不医。”说完,她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朝三暮四不知道坚持的人就算什么也不会也是东想西想的。”
教师也许在学校把耐心都花光了,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很吝啬语言。
余晓冉只能埋首在自己的试卷里,还是算了吧。她心里又在盘算,周末去买一辆自行车,要学着做菜。现阶段才在诊断期间,未来还有治疗,家里修养。哦对,还需要钱。去哪赚钱呢?这是一个问题。
“哎哟,做人真苦哟!痛死我了!”住门边的老太太进来了,“哎哟!痛死我了!”
“老太太,姜医生已经给您包好了。过会就不痛了,您有什么事情按床头的铃,值班医生会过来的。”是美人尖的声音!
“恩?你再说一遍。”老太太的耳朵不太好使。
“医生,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她听不懂的。不要管她。”老爷爷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他平时说过好几次这要是在我们家那边我早就回家了。他不是很想管老太太。
“过会可能就不痛了,有什么事按床头的铃就好,值班医生会过来。”他又重复了一遍。
余晓冉写选项的手在抖,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只能把题干默读出来才能静下心审题。
一天又过去了。
☆、借我执拗如少年(五)
手术的第二天是周六。余可梅依然平卧在病床上,耳朵里听着歌,并不想和女儿说话。余晓冉在一旁写作业。高中生总是有写不完的作业,而且大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势。太阳太大了,照在试卷上有点刺眼。
彭泽昊带着十五班的班委来探望余可梅。他们带来了每一个同学写给老师的话,还有同学自己做的小礼物。余晓冉给他们每个人泡了茶,把试卷放在窗台上,让出板凳。彭泽昊把一个盒子递给余晓冉,其他同学找地方放下手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