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这样羞辱人。王锦宜忍下情绪,手刚碰上他的腕表,他也没动,语气算不上提醒:“我吃着这套长大的。”
可惜了,拜家里妹妹所赐,他对女人真真假假的眼泪都不感冒。
王锦宜一直没什么道德底线,他对自己没兴趣就算了。她收回手,抹去眼泪,说,股权可以给你,你得帮我还债。
“收了你的股权,还要帮你还债,胃口真大。”
王锦宜觉得和他说话能收获一肚子的火,她深吸一口气:“我手上这点根本不够你坐稳董事会。那些人很恶毒的,我可以把爸爸曾经告诉我的全部告诉你,让你彻底搞掉他们。好不好,哥哥?”
梁恪言转手机的手指停顿一秒,审视般看着她。
“别这么叫我,有点恶心。”
王锦宜气得想把眼前的玻璃杯直往他脸上砸。
而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同意,要彻底发疯时,他却笃悠悠地说了句可以。
王锦宜实在有些读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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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办完梁继衷交待的事情,他和mauro分开。明天q群每天更新晋江红袖书耽全网独家文,搜索524九零8一92要飞去加州,他由衷地觉得疲惫,可疲惫之后,想到未来的获利,又都算值得。
闲来无事的午后,他放了于天洲半天假,去ucl逛了一圈,都是自己已然看厌的风景,想起柳絮宁,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之后发给她。
校门口有家牛排店,现在已经过了饭点,没什么人,环境清幽,恰巧是他喜欢的。他点了份牛排,那难得的少爷矜贵和娇气上来了。
照例拍完照后,他发给柳絮宁,言简意赅附带几个字:肉很老。
她一直没回。
北京时间才过晚上九点,她就已经睡了?还是在画画,没有看手机?
梁恪言已经能猜到她打开手机,看着一条一条接连不断弹出来的信息皱眉说“烦死了”时的神情,光是想想就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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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下的课程少了许多,随之而来的考试也变少。学期正式结束,女寝里开始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宿舍阿姨拿着大喇叭在楼道内喊着“贴纸、海报,全部撕掉”“东西不要忘带”。女生们泪流满面,叫苦不迭地撕扯下当初不懂事时兴奋粘贴的海报。
今日全青大四个大门都开了,私家车皆可入内。胡盼盼的爸妈跑上跑下地为她拿箱子,见柳絮宁一个人,胡爸热心地上来帮忙。柳絮宁连连说不用。
“没事儿!”胡爸笑着说。
“你爸妈没来接你啊?”他刚问完,被胡盼盼啧了一下。
胡爸皱眉:“哎呦不问了不问了,又要嫌我烦人了。”
胡盼盼翻了个白眼,转头又和柳絮宁说她爸这人就这样,嘴碎得要命。
最后一个行李箱搬下楼,胡盼盼站在车门前,回头看着她:“那个来找你的叔叔,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她在女寝楼下见过几次,长相端正,人也干净,可不知为什么,对视时就是觉得不舒服。
柳絮宁:“当然。我已经见过他了,没什么事情。”
胡盼盼点头:“那就行。”
背后有车发出尖锐的鸣笛,胡爸的车恰好在弯道口,他不开,后面的车就没法出去。
“姑娘,快点诶。”
胡盼盼不耐烦地回知道了。她看向柳絮宁:“那我走啦。”她抬手,眼里有些期待,“要不……抱一下?”
她清楚的,她很清楚,在所有人眼里她和许婷都是柳絮宁最好的朋友。可胡盼盼明白,那只是因为她们是室友,很多团队行动的东西将她们捆绑在一起。她心思敏感却不倾吐,自己有时无意识脱口的也许带着冒犯的话她并不会生气,可会记在心里。不会爆发情绪的人,才是最可怕又最难懂的人。
胡盼盼心知肚明,柳絮宁也许并不需要朋友,什么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真要是朋友,何必一个拥抱之前都需要谨慎问询?
可是说完那句话后,柳絮宁轻轻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有空的时候可以找我玩,我会出来的。”
这个程度,已经是她认为竭尽全力的付出了。
可胡盼盼很满足。
她欣喜若狂地回抱住柳絮宁:“好呀好呀!”
拉着行李箱出来时,柳絮宁看到了梁锐言。
大夏天里,他带着一个黑色口罩黑色墨镜,双手揣兜,门神一般地站着,装得不行。
柳絮宁走向他:“你是热还是冷?”
梁锐言目光下意识撇开,又想起自己现在带着墨镜,于是肆无忌惮地将视线落在她脸上。她愈发好看了,脸上还长了点肉,整张脸饱满水润。午后金色的光线毫不吝啬地落于她鼻尖,像点了只金色的蝴蝶。有头发黏着她的脸颊,梁锐言伸手要去捋开,她先他一步把它往后顺。
全副武装真是好,将失落全部掩藏。
梁锐言把手插回裤兜:“注意着点,别吃头发,你这是要逼死我这个强迫症?”
她笑着说:“不看我就行了呀。”
梁锐言切了声。
他拉过她的行李箱,往车停的方向走。
可是柳絮宁,我没有办法不看你。
柳絮宁昨晚很早就睡了,手机忘了充电,清晨被寝室楼梯间行李箱滚轮和人说笑交谈的声音吵醒,也就没了闹钟存在的必要。一起床,她们就开始紧锣密鼓地收拾行李,清理杂物,直到现在坐上了车,柳絮宁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碰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