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多为他倾慕过的女子,也如安素之。
“嗯。”她笑。
安素之要转身的时候,席寒勋突然用迟疑的口气对她说:“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什么,为什么道歉。
安素之假装惊讶地笑笑,慢慢地吐出一口气。鼻子像脖子一样,因为仰望过久过高而泛酸。
席寒勋真的很高,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有些远了,可她还是要微微抬头看他。久久的,态度卑恭,谦逊,沉默寡言地仰视她的王。
他尴尬地用手挠挠后脑勺的头发,像个做错事却不知错在哪里的孩子。
又是几分钟的沉默。
“好吧,我原谅你。”
他几分错愕地看她,脸上挂着尴尬的假笑,犹豫着要解释什么,开口却只是说:“很开心今天能和你们一起。”
她突然懂得了,无论前一刻的他们多么熟络亲昵,还是掩饰不了潜藏的陌生疏远。安素之的记忆承载着席寒勋的重量,早已濒临可以负载的极限,而她对于对方而言,仍只是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他还是远时空中态度谦和的漂亮小孩,还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席寒勋,自带光环,崇高无上。
什么都没变不是吗?什么都还没有开始不是吗?
她懂得,却无法释怀。
她知道没有话题可以再继续,也许是不需要继续。
“嗯,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还有事情吗?”安素之朝他点头。转身朝司机的单向走去。
两个小孩还在窃窃私语。
“滴答,滴答…”雨点密密麻麻地从高空坠落到汽车表皮,愈来愈急,她看着窗外昏天暗地,头顶有着几缕不熨贴黑发的少年的背影,早已不知所向。
忘了在什么时候听说“雨是一生过错,是悲欢离合。”这种雨后江南的煽情句子,从未去判定,却错失他背影,每每忆起,都是无所边际的少女情怀。
可安素之懂的,即使此时此刻街角互相依偎共用一把伞的高挑侧影是他们,那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他和她牵过手,搂过肩,可他们什么也不是。
☆、信笺
雨似乎不会停了。
六月的梅雨天气,连人扼揣在怀里最后一丝的期许也在其中淋湿,发霉。在雨季阴沉暗红色的天空,不断深陷、飘远,压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疼。
碎小碎小地拼凑,阻隔着远处的视野。
安素之很久没有再见到席寒勋了。
她一个人单薄的坚持好像并没有得到很多的祝福,尴尬诡异的分别之后,就连公共管理的课程也连续两周空置着,他们之间连同一课室偶尔擦肩这样脆弱敏感的联系也自然瓦解,失去了课室那四面围堵的墙,他们又成了各自行走的平行线。
直线相交或平行,广场上的交流如果是交叉点,那他们之间剩下的就只是渐远了。
他就像是生命中的惊鸿一瞥,击碎的浪花儿,荡开去,就再无回声。
安素之苦笑。都算了吧,只是还原成最初的样子而已。
衣服拧成一团,怎么晾也晒不出阳光的柔意。
安素之索性放下手中被心绪打断后越看越无味的威尼斯纪录游记,套上耳机,shoulditmatter(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