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吓了一跳。
云真人这是怎么了,竟然要自己查自己?
温体仁等人都是困惑不解。
崇祯也是十分疑惑,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何不等到年后再查?”
“不是大事?”
云逍‘呵’了一声。
在利益的驱动下,资本是何等的疯狂?
羊吃人了解一下?
地沟油、毒奶粉,甚至盲井,了解一下?
还有某国,为了拆迁,甚至敢纵火烧死成百上千的百姓。
此时还只是一个水泥厂。
就胆敢如此枉顾工人的性命。
这以后要是工商业发展起来,直至进入工业革命,那时候该怎么收场?
可以一将功成万骨枯。
但是大明的繁荣富强,绝不能建立在穷苦百姓的累累白骨之上。
还有一件事,云逍不得不防。
等资本与权力结合,形成一个庞然大物,最后谁都无法控制。
那样的大明,绝非是自己所想要的。
而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将会成为罪人。
此风,必须在苗头刚出现的时候,就毫不留情地杀下去!
崇祯见云逍态度如此坚决,当下也就不再迟疑,沉声说道:“立即去查!”
王承恩领命而去。
接着云逍开了一副药给唐富贵,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崇祯摆驾回宫,云逍也回到了清华园。
东厂的办事效率毋庸置疑。
下午的时候,王承恩拿到一个初步的调查结果,匆匆入宫觐见。
“京畿之地,一共九家水泥厂,今年一共死伤八十七人,如唐富贵那样的病者五百余人。”
“工人死伤无人过问,更无任何抚恤!”
“工厂无故克扣、拖欠工人工钱,并与当地官府沆瀣一气,工人状告无门!”
“甚至有工人跌入水泥窑中,厂主为了不耽搁时间,下令不得施救,任由工人活活被烧死!”
……
听了王承恩的禀报,崇祯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叔父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事情比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简直是触目惊心,令人发指!
王承恩说道:“九家水泥厂,家家都是如此,并且他们都打的是云真人的旗号,官府也不敢干涉。”
崇祯问道:“平时管理水泥公司的管事们,都不知情?”
王承恩答道:“下面的水泥厂如此肆意妄为,他们又怎会不知情?就是董事会的董事,也有不少知情的,却为了多赚银子,因此都视而不见,甚至也有在背后撑腰的。”
崇祯冷哼一声,恨声说道:“利欲熏心,丧心病狂!”
王承恩小心翼翼地问道:“事关云真人的声誉,并且朝中很多众臣、勋贵,都在水泥公司有股份。不如让奴婢私下里了结掉……”
崇祯也觉得颇为棘手想了想,说道:“叔父既然主动挑破此事,又岂会坐视不管?此事交由叔父处置,他定会妥善处置的。”
王承恩又禀道:“就怕朝中有人借此事大做文章,上次的科学与儒学之争,很多人都瞪大眼睛瞅着机会呢!”
崇祯冷笑:“有朕在,谁又能拿叔父怎么样?”
王承恩躬身退了出去。
离开皇宫,直奔清华园。
“是我疏忽了!”
“银子可以赚,也可以带血,但是绝对不能染上大明百姓的血,这是最起码的底线!”
云逍的声音,比这几天的风还要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