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黑禄儿拦住阿飘的话,“你先说自己叫什么,在你家殿下身边当了个什么差事。”
“小人叫子义,是殿下身边的贴身小厮,除了那几位先生之外,殿下最信任的人之一。”
“子义……”黑禄儿看看阿飘,又看看戊术丹,“你不是金人吧?是夏人?”
“大人明鉴,小人从记事开始就已经在王府、跟在殿下身边了,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爹亲娘,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是金人、还是夏人,他们去了什么地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小人并不知道。”
“你没有问过你爹娘的事情吗?”
“问倒是问过,但没有结果。”子义想了想,朝着黑禄儿摇摇头,“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概六七岁吧,小人曾经向殿下打听过这件事情,殿下说,小人是怎么来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小人是殿下的奶妈在王府后院角门外面捡到的。听说奶妈捡到小人的时候,小人只有三个多月大,是被人放在一个竹筐里面,搁在王府角门门口的,竹筐里面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小人来历的东西。那个时候是冬天,天寒地冻的,奶妈不忍心把一个那么小的小孩留在那里,就征求了老王爷和殿下的同意,把小人给抱回来了。所以,小人也算是在殿下身边、由殿下看着长大的,子义这个名字,也是殿下赐予小人的。”
“原来是这样的。”黑禄儿点点头,“你也算是幸运的,因为你是那位殿下看着长大的,知道你除了他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主人,也不可能起二心,所以,像这样……”他朝着易千张扬扬下巴,“这样的事情,都由你来负责处理,是不是?”
“不,只有这位易先生是由小人来处理的,易先生对于殿下而言,还是很特别的。”
“特别?”阿飘一挑眉,接过戊术丹递过来的手炉,“为什么是特别的?”
“殿下很爱才、也很惜才,在这位易先生高中的时候,殿下就已经看中他,想要将他揽入旗下。所以,才向易先生频频发出邀请,以各种方式请易先生入府详谈。”子义看看面前站着的三个人,“刚才说,殿下请了先生三次,其实是不准确的,单单是请他去王府赴宴的帖子就不下十次,这位易先生回回都拒绝了。哪怕是这样,殿下都没恼,也没有生气,甚至还劝小人们不要在意,年轻的才子大多都是这样的,如果跟那些先生们一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那就不是他看中的青年才俊了。”
“这不是肚量挺大的?”戊术丹很感兴趣的看着子义,“后来发生了什么,能让那位殿下恼羞成怒?是亲自上门去请,被回绝了吗?”
“那倒没有。”子义轻轻摇摇头,“殿下再怎么惜才,也没有到这个份上,何况,他看中的也不只是易先生一位,如果上了易先生的门,而忽略了其他人,不也是不太好的吗?”
“没想到,青木殿下还挺讲究这些的。”
“恕小人直言,几位大人对我们殿下是有偏见的,我们殿下的心眼确实是不大,小的时候也确实是因为这个小心眼做过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但那也是不懂事的时候干的事情,我们殿下时时想起,也是很后悔的。就像刚才说的那位小伴读的事情,其实是我们殿下心里的一个心结。每年逢这位小伴读的生辰和忌日,我们殿下都要为他祈福,以赎他年少轻狂时犯下的罪过。”
“可是,再怎么赎罪,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
“但是大人,我们殿下还知道每到这个时候祭奠他,而他的爹娘……”子义露出了一个冷笑,“早就把这个孩子给忘记了。”